刘先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周不疑身后的随从,除了一个车夫和两个力者,外带四个小童外,别无他人,随即放下心来,一把握住周不疑的手,领着他步入府内,一边走一边道:“元直啊,不是叔父不信你,实乃是如今许都与荆州交恶,我这是唯恐他人借机打击你舅舅我而已,前番蔡瑁已是在廷议上言过此事,唉.....舅舅也是不得已啊。”
周不疑理解的笑了笑,安慰道:“舅父,不管是我们周家在许都,还是您老人家在襄阳,咱们总归是亲戚,我娘亲也终归是您的亲妹子不是?我也还是您的外甥啊,这不,娘还让我给你带熟礼来了。”
刘先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叹道:“你娘也真会挑时候,居然在这种时候派你过来?也罢,你这几日也不要走了,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中,等樊城和宛城那面的风头过了,再回许都不迟。”
周不疑闻言皱眉道:“可是我娘还让我给她捎带些襄阳的特产回去呢?你不让我出门,我怎么买?”
刘先嗤笑一下,道:“还买什么特产?夫人之思,也罢!要买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了你便是。”
周不疑痴痴一笑,道:“我娘让我置办一些女人家的东西,怎好告诉你这大男子?”说罢转过头去,指着身后的四个小随童道:“我让他们出去买办,总可以了吧?”
刘先闻言一看,但见周不疑领来的这几个跟班都是年纪小小,最大的也就是十三四岁,随即放下了心,道:“好,那你以后要置办些个什么,就让这几个小童出去便是了。只是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府内,哪都不许去!”
周不疑乖巧的一笑道:“我本来就是来看望舅舅和祖母的,哪里还会去别的地方?舅舅,你何时将祖母接来与我相聚一下”
身后的曹冲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暗道周不疑还真是能够随机应变,这样一来计划还是可以照常施行了
却说,自次日起,周不疑便日日交待手下几个童子出去买办的物品,他脑子倒真好使,日日都能换出不同的花样,让几个小子出去买办的东西也都显得合理正常,就连刘先也是瞧不出破绽,曹冲心细如尘,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往蔡瑁府上走,而是在前几日的买办过程中一边观察有没有人跟踪,一边细细的打探蔡瑁府邸的位置,并细细的计算买办物品的时间长短等等。
第四日,曹冲在将一切准备妥当后,终于展开了行动,借着买办的理由,匆匆的赶往蔡瑁府上,来到蔡府,曹冲给门口的家丁递上曹军信符,过了不一会,便见蔡府的管家匆匆将他引入蔡府之中。
见了曹冲,蔡瑁不由的愣在当场,想不到曹昂居然派了这么一个小子来跟自己谈事情,曹冲并无惊讶,只是笑嘻嘻的道:“世人多惑与表皮,蔡都督可是见我年约,便起了怠慢之心,使得慧眼而不能识人?”
蔡瑁闻言急忙摇头笑道:“得罪,得罪,使者请坐。”曹冲拍了下袖子,随即坐在了蔡瑁的对面,蔡瑁上下打量着曹冲,轻道:“不知使者代冠军侯前来,与蔡某有何要事欲言?”
曹冲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道:“此乃冠军侯亲笔书信,令我送与蔡公亲启。”蔡瑁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拿起书信,默默的读了一会,脸色顿时一变,忽红忽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勉强笑道:“使者,麻烦你回去告诉冠军侯,此事太过重大,还需蔡某谨慎行事,谨慎行事。”
曹冲冷眼看着蔡瑁惊异不定的脸色,轻道:“大人,早先樊城被刘备和黄忠夺下,您和曹仁将军的亲笔书信已落入刘备手中,此时再不做决断,恐有性命之虞啊!”
蔡瑁闻言犹豫不决,却见曹冲笑道:“蔡将军可是尚在犹疑?您试想一下刘表最近对您的态度,那是言不听,计不从,和往日比起来,差得远了!还有黄忠,他擅自出兵,本是死罪,可刘表不闻不问,依旧让他在宛城与刘备为伍,若不是立下了大功,刘表又怎会任他如此放纵?”
说罢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蔡将军,当初黄忠可是第一个进入樊城的人,你说他在樊城立下什么功劳,能令刘表不问罪于他呢?”
蔡瑁额头上顿时冷汗,心道:莫非是黄忠搜出了我与曹仁的书信,以至于妹夫丝毫不问罪于他?
蔡瑁揉了揉肿痛不已的太阳穴,勉强笑道:“纵是如此,还需长...长久计之,长久计之....”
曹冲呵呵一笑:“长久计之?大人,你道刘荆州会给你多长的时间,他现在不动你,是因为刘备尚未回来,等刘备一回襄阳,大人,你还有机会活命吗?”
蔡瑁闻言沉思不语,曹冲呵呵笑着言道:“大人,如今刘备被冠军侯拖在宛城,用兵贵乎神速,万一因此错失良机,损失便不可估计。大人若嫌有背主之嫌,只管立您的外甥刘琮为荆州之主,大人辅之,岂不胜过等死?”
蔡瑁闻言一醒,却见曹冲已经起身,笑着言道:“在下暂且回去,明日再行前来,指望大人能够给个准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