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言道:“糜、糜从事—事曾、曾对我有过大恩!娘、娘亲说过,当—当以千钧相、相报!我、我愿代糜从、从事去死!”(糜竺对邓艾的恩情,详情见第十一章,新野琐事)
曹昂闻言不由的无奈一笑,道:“我闲的没事要你去死做什么?”
他言下之意乃是珍惜邓艾,但在邓艾的耳中却变了味儿,邓艾以为自己的资格不够代替糜竺去死,顿时慌了手脚,喃喃的不知所措。
糜竺多行善事,早对救助邓艾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扬声道:“孩子,不管糜某昔日对你有何恩情,亦不须你来抵命!男儿跪父跪母跪恩师,你又何必去求此人?速速起来!”
邓艾闻听“跪恩师”三字,心下顿时一个激灵,急忙叩拜道:“曹、曹先生!糜、糜从事真的—的对我有、有恩!求、求您放了他,邓艾、艾愿意拜—拜您为师!”
曹昂闻言不由大惊道:“邓艾,你刚才说什么?!”
邓艾急忙说道:“求您、您放了糜从、从事!我、我愿意—意拜您、您为师!”
话音方落,只听见场中的背嵬军一个个都不由的憋不住呵呵直乐,就连糜竺也是颇为可怜的看着这个孩子。一个小磕巴,要天下闻名的冠军侯放了糜竺,而给出的条件居然是用他自己给曹昂当徒弟?这小子把自己当成什么绝世宝贝了?对于在场众人来说,这个小磕巴能说出这种话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在装傻!要么,他就是真傻!
只听甘宁噗嗤一笑,哈哈乐道:“你这小磕巴在这装的什么高人?又要放了糜竺,还要拜入我们将军的门下?天下的好事都让你小子一个人占光了?我家将军要你这个磕巴有甚用处?”
可是,令人诧异惊奇的事居然还在后头...
但见曹昂面无表情,一脸凝重的看着跪在地上、眼巴巴瞅着他的小邓艾,双目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曹昂身后的许仪不由奇怪,大将军一向是果敢坚毅,谋定而断,怎么今日当着一个又结巴又有些傻的小孩面前,如此犹豫不决?真是奇怪。
过了半晌,只见曹昂挥了挥手,对着手下的背嵬军言道:“给糜竺和他尚有性命的亲卫让出一条路来...”
一句话顿时让众人愣在了当场,甘宁傻呵呵的瞧着曹昂,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磕磕巴巴的道:“将军?您、您这是要做什么?为、为了这小子把糜竺放了?”
“让路!”曹昂又重复了一遍,只见背嵬军一个个的闪开条路,并将被生擒活捉的糜竺侍从全部放开,糜竺呆呆的看着曹昂,吃惊的长大了嘴,言道:“曹子修,你、你又在使的什么诡计!?”
曹昂转头看着糜竺,哼了一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替我的徒弟还给你一份救命的恩情而已,糜竺,你记住了,无论你从前与这孩子发生过什么,从今日起,你与他的恩怨已断,我的徒弟不再与你刘备军中的任何人有一丝瓜葛!听明白了吗?”
只见糜竺仍旧呆呆的矗立在原地,好似呆傻一般。
曹昂懒得看他,转身一挥手道:“少在这碍眼,滚蛋!”
糜竺虽然不明白‘滚蛋’是什么意思,但却明白今日因为自己昔日的一件善事,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好奇的看了邓艾一眼,糜竺随即在一众护卫的保卫下,一边警惕着两边的背嵬军突然发难,一边徐徐的向着城南撤离而去。
而在场的众人一个个依旧是没有回过神来,也难怪啊,谁又能想得到呢?一个说话都不顺溜的少年,在曹昂的心中,竟然比刘备小舅子的分量来的还要重要!
但见曹昂缓缓的走上前去,将邓艾扶了起来,亲自俯身为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刮了他的鼻子一下,展颜笑道:“小邓艾,记住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曹昂的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