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官兵来了!”张奇不禁脸上变se。
夏峰和张氏也都是脸se惨白。但片刻之后,夏峰却决然道:“我们有个地窖,以前曾经酿酒用的,后来没有粮食,也就没酿了。里面容得下四五人。你们要不到那儿躲一躲?”
“好。”张奇也不犹豫,他只能选择相信夏峰。就算夏峰事后去告密,引来官兵,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也就是了。
当下忙又进到堂屋,而慧梅也早就听到了,也就不用再多说,当下还是王贵、牛刚二人抬起担架,跟着夏峰到后院。张奇则留在最后,草草收拾一下,以免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曝露了行踪。
后院之中,果然有个地窖,甚是宽大,里面还有些空旧的酒坛子。几个人躲到里面,还好其中两个是小孩子,因此居然并不太过拥挤。
希木忽然道:“夏叔叔,别忘了外面那匹马。”
张奇一怔,这才想起那是慧梅的战马,若是被官军见到那还得了,岂不是马上就曝露了。
想到这里,张奇忙道:“你们藏在地窖里不要动。我骑马冲出村子,引开官军,明天再来接你们。”
“啊,庄主,这可太危险了,不如让我们去吧!”王贵忙道。
“是啊,这事牛刚就能办到,交给我吧!”牛刚也抢着说道,便要去牵马。
“不行,你们谁都不能去。”张奇摇了摇头,说:“你们没有武器,去了也是送死。这事不用争了,难道你们不相信我的本事?”
“庄主神勇无敌,我们自然相信。”
“那好,你们先藏好,最迟明天午时,我就会来接你们。”张奇说完,大步上前,翻身上马,一身豪气,倒也有些英姿飒爽的范儿。
王贵、希木等人都十分感动,从此愿为张奇甘心效死。即令夏峰夫妇二人,也深为折服。
其实就连张奇自己都不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勇气,以前在后世的时候,他可是打架都会腿软的。或许是有威力巨大的武器在手,才给他极为强大的信心。
而且,这时候也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因为这匹战马,他们无论藏得再好,也会被官兵发现。与其被人家来个瓮中捉鳖,不如玩命一搏。反正是死,死也死个痛快吧。
张奇一旦想开来,就发现勇气飕飕地涌上心头。骑在马背上,一时之间,颇有一种“虽万千人吾往矣”的豪迈,直透胸臆。
却没发现,地窖担架之上,慧梅的一双秋水也似的明眸正偷偷看着他,眼神中竟有几分崇敬之意。
张奇知道事态紧张,若再不走,被官兵发现自己行踪,便会连累了夏家三口。当下让夏峰开了后面柴门,然而驱马冲了出去。而张氏虽是农家寻常村妇,但也是谨慎之人,拿来扫帚,细细扫地,将马蹄与及众人的痕迹扫去。
而希木几人和慧梅就暂时藏身地窖之中,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庄主传来好消息。
张奇视力很好,而且当晚月光明亮,因此依稀也能看得清路面。这个时代的人好多因为营养不良,都有不同程度的夜盲症,除非有火把照明,否则在夜里极难看清道路。
因此张奇占了这个优势,只往黑暗处纵马奔去,很快就出了村子,离得远远地,然后停了下来。他也不想惊动官兵,毕竟官军人多,若是乱箭齐发,万一自己也了毒箭,那可一点也不好玩了。
其实他离村子也不太远,在几棵树后一藏,黑暗之中,根本不可能官兵发现到他。
若是天明以后,官兵撤出这个村子,那是最好。万一官兵居然不走,也只好再做打算。实在不行,就来个暗杀计划,每天夜里干掉他几个人,不信这些官兵不害怕。
张奇暗暗盘算着,就地坐下,干脆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地竟然睡着了,好在一夜无话,无惊无险地迎来了一轮朝阳。
张奇松了口气,又躲到树后向村子方向看去。却见炊烟袅袅,好多人家都在升火做饭。而众官兵也集中起来,分为四队,大约每队百人,也正准备吃早饭呢。
张奇心道:“快吃,快吃,吃完了快走。千万别来惹我,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可别逼我大开杀戒啊。”
或许是他道德之高,当真感天动地。那些官兵吃过早饭之后,又乱哄哄收拾一通,看来虽没掳掠杀人,却仍然在村里顺了不少东西。然后这才整队出发,当真离开了村子。
“呼……谢天谢地!”张奇这下子可是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别看他先前咬牙切齿地说什么要大开杀戒的话,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想和这么多官兵做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