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没什么事了。
这一上午,我过得无聊极了,带着jerry去了超市,和售货员以及其他人聊了一会儿。认识我的邻居蛮多的,我可以从声音分辨他们都是谁。
买好东西刚走出去,我突然在对面的停车场里看到了那辆深蓝色的阿斯顿·马丁。
我站住脚步,背上不由自主地沁出一层冷汗。忍不住往旁边避了避,但到处都是玻璃门窗,根本于事无补。
虽然这次我和这辆车基本是面对面,但由于光线关系,我只能看到驾驶位上有人,却看不清这人的脸。
jerry不能进超市,就被我拴在门口,此时它看到我也是躁动不安的,后来大概是担心,甚至叫了起来。
我由此觉得就算他刚刚没看到我,现在无论如何也看到了,干脆把心一横,走了出去。
我把jerry解下来,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狗往出走。在这期间,我一直汗毛倒竖,不敢回头。不是我高看自己,我实在清楚这附近根本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尤其是这小超市,念念常常因为里面的零食不全而生气。
我自然不能立刻回家,免得被找上家门,也要避开念念的学校,免得她再出事。于是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出了至少三条街,始终没有听到跑车的引擎声。四下看看,发觉一辆车也没有。
我这才放松心情,见路边有长椅,便坐了下来。也是直到此刻,我才发觉自己的两条腿皆是软的,头皮里全是冷汗。
我想给繁音打个电话,但拿出手机,又发觉他现在正是工作时间。何况,这件事也无法对他说,打了只会徒增他的怀疑。
这期间,jerry一直很乖,坐在我旁边,把头依偎在我的膝盖上,似乎是在给我力量。
我感觉自己好多了,擦了擦汗,刚想站起身,jerry突然躁动起来。我连忙拉它,一面呵斥,等发觉眼前被阴影笼罩,抬头时,来人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我看清他时,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腿窝碰到了长椅,一阵痒麻令我的左腿几乎失去知觉。
来人正是蒲蓝。
jerry大概感觉到了我的恐惧,随之挡在了我的身前,目光异常严肃。
他瞟了瞟它,又看向我,说:“恭喜。”
我拉了拉jerry,转身找了个方向走。但刚迈出一步,他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那边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很快就来到了我跟前。
我只得往外躲,但他始终都在往过靠,突然,我感觉一脚踩空,身体忍不住一个趔趄,与此同时,他搂住了我的腰。
我随后便反应过来,使劲推开他,心里涌上一股火气,想要骂他,想要打他,却也知道那都没用。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我打了、骂了,只会再次让自己受害。
沉默片刻,他说:“你刚刚差点掉下去。”
我问:“你是来找我的?”
他“嗯”了一声。
“找我有什么事?”我问。
他又不说话了。
我完全沉不住气,嘲笑道:“怎么?上次的不够,还想再拍几张?”
“我听说你女儿出了事。”
我警觉起来,且倍加反感:“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又沉默下来。
“你最好别打我的女儿的主意。”我说:“不要觉得你上次得逞是因为我没能力收拾你。如果你敢碰我女儿,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他说:“我可以把那些照片还给你。”
我心里大约猜得出他想说得话,转身就走,他又跟上来,说:“上次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希望它们永远都不要有见天日的那一天。”
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他继续说:“最近你爸爸没有动静,但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他动到我头上,照片就一定会被他看到。只要他的态度稍有不好,它们就立刻会飞往全世界所有的媒体。”
我站住脚步,说:“事到如今,你还指望我跟你?”
他说:“我没指望,但客观地说,这样对你我都好。”
还真是转着这种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