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高兴起来:“这么说你愿意回来了么?”
我说:“我先去办事吧。”
“不要!”她说:“你得先答应我。”
我拉开她的手,说:“我为什么要答应?”
原本听她道歉所产生的那么点好心情在顷刻间毁于一旦,她刚一张口,我立即打断她:“你以为你所对我做过的事,仅凭跪一下就能一笔勾销?”
她立刻急匆匆地说:“我可以走,但如果爸爸醒来看不到你那……”
“那你就自己解释。”我说:“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
她说:“我不是不肯承担,只是爸爸他的身体……”她说到这里就开始掉眼泪,表情无助极了。
七姐劝她说:“盛先生还在楼下,灵雨先去见他,同他说几句话。六姐,你也不要太过忧虑,爸爸意志坚强,心里也明白要灵雨回家需要时间,不会那么脆弱。”
我也没有再跟珊珊争下去,跟着七姐一起近了电梯。
这电梯速度很快,我在出来时竟觉得有些头晕,要知道,虽然是多年以前,我却也经受过重力训练,按理说不应当有这感觉。
七姐也发现了,扶住我问:“你还好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说这话时眼前已经有些发黑:“我有点头晕,电梯太快了。”
“电梯不快呀。”她扶着我走了几步,然后说:“你先坐。”
我也看不清这是哪里,便坐下了,大约歇了十几分钟,眼前才重新恢复清明。
这是电梯旁的休憩区。
七姐问:“还难受么?我先带你去做个检查吧?”
我说:“先见盛华延吧,检查我回去再做。”
她也没有强求,只掏出了一块手帕,在我的额头上擦着,说:“你看你,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经她提醒,才觉得似乎身上的确有很多汗水,不过我觉得自己精神还好。
她则又说:“我看你虽然嘴上强硬,但心里并不比珊珊担心得少。其实有情绪就应当发泄出来,不必非要好强撂狠话,这对你的病是没有好处的。”
我说:“我知道了,谢谢。”
她便没有再说了。
盛华延所在的休息室离这里不远,走路约莫半分钟不到。
我进去时,他和盛萌萌都在。我上次见他似乎还是我爸爸在加拿大时,那时匆匆一瞥,只记得虽然他的辈分比我爸爸小,但其实他的年纪与我爸爸相当,也是高大英俊。但具体的长相我已记不清了。
这次一见,他只站在原地,他以为我是他女儿,情绪自然有些激动。盛萌萌则疾步走了过来,亲热地拉住我的手,说:“灵雨,小舅公好点了吗?”
我问:“你的脸怎么了?”
她的脸上有一个清晰的掌印,看那尺寸像是男人打的。不过纵然是这样,她也还是美得那么惊心动魄。
她说:“没什么。”又说:“快进来,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是担心小舅公吗?他抢救结束了吗?”
“还没有。”我一边说,一边跟着她往前走,同时看向盛华延。
我还记得孟简聪曾告诉我,我出生时,这个男人企图掐死我。也就是说,他企图掐死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我不是他女儿,但他的企图是真的。
这样一比,当初如果成功代孕,那我还真是可悲。
落座之后,我客气地跟盛华延打了招呼,他也似乎有些失神地问候了我,开头几句聊了我爸爸的病情,然后便陷入沉默。
还是盛萌萌先开口,说:“我爸爸已经跟我妈妈商量过了,我们知道你现在没有地方去,所以想带你回家去住。”她看起来情绪高涨,显然是想为我营造被接纳的感觉:“你愿意吗?”
“不愿意。”我说:“我不是无处可去,我结婚了,我老公是繁音。”
盛华延这才一愣,问:“哪个繁音?”语气有些不确定,“是费子霖的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