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楚镇东的身份,所有今天的来宾都知道应该会有大人物前来贺喜。比如总书记和总理两位包括政治局的另外几位常委,他们都委托中央办公厅送来了贺礼。
但是谁都没想到老首长会亲自来。即便楚镇东自己也没想到,他觉得老首长最多也就送份贺礼过来,这已经很给面子了。但是没想到刚刚出院回家休养的老首长竟然亲自到了。
“镇东啊!怎么,我来了连个座位都没有的啊!是不是不欢迎我老头子啊!”老首长笑着说道。
楚镇东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反应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首长!您怎么……怎么就亲自来了呢?”
“你楚镇东结婚我没来?你大儿子结婚的时候,我虽然关在牛棚里,可我也是让人给你送了份礼的哦!”老首长给了他一个白眼,佯怒道,“是不是不想我来?不欢迎我就回去了。喝喜酒,没酒就算了,连杯茶都没有。你楚镇东这扣扣索索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楚老爷子这个“扣扣索索”是有来历的。当年二野和三野一起打淮海战役。有一次攻坚的时候,打主攻的是三野的部队。但是前指要求所有的参战部队将炮兵全部集中起来配合三野的那个纵队打主攻。
可楚老爷子不服气啊。抢主攻没抢到,还要把炮旅和各师的炮团全部集中起来。为别人打配合,这种事情在他的战斗生涯中可是头一回。他就做主私自扣下了两个炮团。
战役结束之后,他被叫到前指给狠狠批了一通。最后还是老首长一句轻描淡写的“你小子这扣扣索索的毛病以后给我好好改改!”就这么给放过了。如果当时真的叫起真来那这个战场抗命违抗军令的罪名可是不小。
于是从那以后,楚镇东“抠门”这么个形象就算在全军家喻户晓了。老首长今天这么一说又让到场的老同志仿佛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仿佛这里不是楚家大院,今天也不是结婚典礼。他们觉得这里就是前指,而今天是战前动员。
“二号首长!严钢报道!”严老爷子挺直了微驼的腰背,一个标准的敬礼。身后的十来个老将军也都一起给老首长敬礼,在他们的心目中老首长永远是他们的二号首长。
“你这个严秀才!怎么着?准备打仗去啊?”老首长笑着挥了挥手,把严钢唤到身前,“镇东啊,你和严秀才两个,现在这样……我很高兴啊!以后要永远这样,我们一起从战火中走过来的,现在剩下的……不多喽!”
老首长的话有些伤感,不过也是对过去的一种缅怀。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破坏了今天的喜庆气氛,老首长一扭头,看到了正站在门外边的楚妤和萧遥,立刻笑着唤道:“新娘子出来啦?新郎官没把门撞破吧?”
“哈哈!哈哈!”屋内一阵大笑,楚妤和萧遥在欢笑中走到了老首长的面前。
“首长!”两人联袂给老首长鞠了一躬。
老首长看了他们两个,面带微笑地说道:“叫爷爷!我比镇东大不了几岁,我们还是老乡嘞!”
“邓爷爷!”“爷爷”……两人重新叫了一回又鞠了一躬。
“好啊!年轻人真不错。镇东啊!你孙女都结婚了,我们的确是真的老喽!往后的日子啊,还是要看他们的了。你这孙女婿听说是教师?而且还是个平头老百姓哦!”
老首长看了一眼萧遥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有种说法,叫红色世家。我觉得这个很不好,我们都是革命者,大家一起战斗过有感情,儿女之间攀攀亲家这也没什么。但是动不动就讲门当户对,这根本就是封建残余吗!像镇东这样就很好,儿女亲事最主要的是感情。没必要考虑太多政治因素。”
在场的人现在大多也都有了一定的家族基础,儿女成群。这样的问题,之前的确和老首长讲的一样,是事实存在的。很多人都暗自点头,看来老领导对这个问题很重视,回头要好好想想了。
今天的婚礼因为老首长的到来而显得格外的隆重,但是对于整个仪式部分来说反倒去掉了很多。老首长也就只是坐了坐和新人聊了聊,与那些老部下们见见面之后就离开了。
从楚家迎亲出来,楚妤和萧遥坐上了车回怡园。到了怡园所在的渔儿胡同街口,一乘装饰一新的红色八人大轿已经等在了那里。巷子里也挤满了人。今天一早这里就是一派结婚娶媳妇的阵势,好看热闹的都来了。
当围观者知道这个大院子的主人今天要娶媳妇的时候,都有些乍舌。前些时候这里装修改建,忙碌的像一个大工地。他们这些邻居也时常会在四周探头探脑的看。有人还试图闯进院子里看看,结果都被人挡了回来。
他们也都打听过了这家新邻居。据说是个大老板买下了这王府别院。装修完的怡园从门楼处一看就是以前王府的气派,这更印证了这个说法。而今天听说主人结婚,大家更好奇了。所以一条巷子挤满了人。莫为民让保安队的人拦起了两道人墙,把围观者挡在外边。中间也仅只留下了一条五六米宽的走道。
楚妤戴着大红的盖头,全身的凤冠霞帔这是特意从老字号的瑞福祥订做的。头上的凤冠更是特意从淮扬让济黎珠宝工坊的老师傅用珠宝玉石手工打造的。这头上的珍珠翡翠可都是价值连城的真东西。楚妤身上的这一身就价值数千万了。
萧遥把东西拿给她的时候还说,以后这东西要留给女儿出嫁用。楚妤还打趣他问:“那个女儿,按岁数头一个应该是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