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最准的手法,手上用力一投,手中剑横飞出去,直插虫师脖颈,顿时,鲜血喷洒而出。
而季风也直往山路左侧倾斜的山体滑坡坠跌而去。
失去了虫师的牵制,马儿疾跑两步就渐渐的减了速,在山路间停了下来。
只听“嘭”的一声,没有了惯力所致,早已没了生机的虫师顺着马车偏走的方向摔了下去,怀中瓷罐应声碎裂,其内,与之前一样,一条透明色的小虫子爬了出来。
黑衣人捂着伤口从马车顶跳了下来,落地时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瘸着腿,一深一浅的走到虫师身边。
“虫师?”她开口说话,声音很温柔,赫然是个女子。
话音落扳过了趴在地上的虫师,一探他的鼻息,知他已经死了,立刻就蹙起了眉头。
同心蛊在哪儿?
黑衣人心中发问,才想去马车里找,却瞥见虫师怀里的瓷罐碎裂,扎破了他的胸膛,鲜血染湿衣裳,其内一条小虫在小血泊里蠕动。
她不过去愣了一下,虫子就闪电一般的蹿到了她的手上,钻进袖子里面就顺着血迹往伤口的地方爬。
“啊——”她惊呼一声,连忙起身,大力的甩着胳膊。
可根本无用。
几息不过,便顿感受了伤的左肩一疼,她吓的一把扒了夜行衣上衣,里面可见粉色肚兜,以及几乎全是血的白色里衣。
她往肩膀处伤口看去,但连虫子的尾巴的都看不见了。
“醒醒!醒醒!”黑衣人又气又怒又恼,明智虫师已经醒不过来了,却是踹了他好几脚,“另一只蛊虫在哪里?”
没人回答她,四周静的出奇。
哒哒哒哒哒……
这时,接连不断的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黑衣人大惊,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就转身跑了起来,欲离开。
可双目环视一周,前面山路垂直一条,跑过去就是当靶子,右侧山体耸立,以她现在重伤的状况根本上不去,那就只能下左侧斜坡了。
可刚刚那个侍卫掉了下去,难保没死了,自己下去,如果遇见……
马蹄声越来越近,黑衣人一咬牙,找了斜坡缓的一点跳了下去,死就死吧,总比被这些人抓住赢面大!
继而,在黑衣人跳下去没多久,一行五个侍卫就赶了上来,见马车停住不前,周围一片血迹,立刻下马查探。
“对方没有理由杀了季侍卫还带走他的尸体,季侍卫一定是杀掉虫师后逃了。”一个侍卫说,“此地也不见对方的人,一定是继续去追杀季侍卫了,我们要尽快找到季侍卫。”
另一个侍卫点头,“血迹还未干枯,带着温度,人定然没走远,也有可能是跌落山下了,分两路,一路顺着山路寻找,一路顺着山下斜坡,你回去禀告皇后娘娘。”
被点到的侍卫立刻照办,策马折了回去,剩下四人,两人一起开始搜寻。
然而季风并未掉到山下,他跌落山坡,昏迷后滚到了河水里,被水推送着,一直奔下游而去。
好巧不巧,黑衣人也循着河水一路向下走来,因为靠近下游才会有人家,没有人家有野兔,袍子也能充饥,最重要的是顺着下游下山,回到辰州城,与在城中的人马汇合,等待太子殿下的指使。
念及至此,黑衣人心生怯意。
自己任务失败,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惩罚。
对方人多,算是正当借口吗?
黑衣人烦心至极,不像之前那样激烈的打斗,身上的伤口也慢慢的疼了起来,她才想就近清理一下伤口,忽然看见岸边一个男子好像是昏迷了。
等等。
这衣服……
是那个侍卫!
她立刻记了起来,弯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轻手轻脚的向季风靠近。
待到近了,确定季风已经昏迷,手臂一抬,才要杀了季风,胸口兀的疼了起来,没有征兆。
她痛苦的抓住胸口衣襟,不解的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同时,本来还是昏迷的季风也呻.吟出声,不自觉的弓起身子,嘴角泌出丝丝血迹,在没人看到的腰际的伤口,那只蛊虫才爬进去。
这是同心蛊各自找到宿主,引发同心征兆。
黑衣人速来有接触蛊虫,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
但她现在宁愿自己不知道,也就不用连自己还没脱离困境,还要带眼前这个侍卫一起。
因为他死,她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