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筱,千万不要有事……
黎翊炎长舒了两口气平复心绪,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就见青竹抱着盒子进来,急急忙慌的跪到床榻边开始脱宁云筱的衣衫。
“怎么样?找到办法了?”黎翊炎问,问完便觉得问的多余,立刻把宁云筱放平躺,亲自脱了她的衣服。
青竹又拽着炭盆到床榻边,手都被烫红浑然不知,垂下纱帐隔绝外面的视线与凉风后,再度弯腰。
“是,皇后娘娘会吐血不止是因为中毒已深,毒患爆发再服解药,和解药起了冲突,便是难以续命之症。”她说道,从盒中拿出削好被水烫过的人参片,一手拿着宽不过拇指的小刀片。
闻此话,黎翊炎面色一沉,这番算计,白晨霖当真是良苦用心。
“怎么施救?”他问道,话音落,竟然见青竹用刀片割破了宁云筱的脚。
“这是……”黎翊炎略一迟疑,“太冲穴。”
割开指甲盖儿一般大小的口子,青竹立即就把人参片敷了上去,然后拿着刀片去割另一个穴位,再敷人参片。
以此类推,宁云筱的身上被开了五十二个口子。
黎翊炎一个一个看下去,发现正是五十二个单穴,而且不过小半刻钟的时间,敷在伤口上的人参片就已经由白转黑。
最后视线移到宁云筱的脸上,发现青竹的手顿下来,正一脸犹豫的看着他。
“皇上,这……”她犹豫不定,女子的容貌再重要不过,尤其还是皇后,现在要在额头上割穴,以后肯定是要留疤的。
“动手。”黎翊炎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留疤与否在他的眼里根本不重要,他要的是宁云筱留命。
“是。”青竹应声,手中刀片割了上去……
……
宁云筱做了个很长的梦,她一向少梦,最近的一次还是之前出发去蓝月国在路上做了个胎梦,梦见的是个小姑娘,她还以为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儿。
这次的梦不大好,是她被同一组的杀手背叛的场景。
然而当子弹射入胸膛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不像临死时那样恨了,她甚至记不清开枪的杀手的脸。
取而代之,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衣,束发戴冠的黎翊炎,并且对她伸出手,温柔的笑。
“云筱!云筱!”这次是耳边传来声音,真切的不像是梦。
宁云筱轻轻的“恩”了一声回应,方才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便有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那唇瓣冰凉,还有一点湿润,她像是能透过皮肤感觉到上面的味道一样,咸咸的。
这不是梦,是黎翊炎的眼泪。
几乎是一瞬间,宁云筱睁开了眼睛,视线里放大的俊脸以及床榻旁燃着的烛灯散发的昏黄的光让她比眼睛慢一步的思绪渐渐的从梦中拉回,回归现实。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黎翊炎低声询问,稍稍直了下身子。
有。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宁云筱想到,才要开口说话,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就算是身受重伤也不应该这样啊!
她吓到了,瞪大了眼睛。
黎翊炎见她这般模样,笑了一下,摸着她的脸说:“你才被放过血,又服了解药袪毒,青竹说醒过来后一定会很疼,我让她给你服了些麻沸散,别害怕。”
原来是这样。
宁云筱这才放下心,却又发现黎翊炎神色不对。
她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黎翊炎想了想说:“白晨霖下毒于你根本就没想过让你活,他算着你中毒的时间,拿出解方是笃定你的毒患会爆发,再服解药,二者相克,会让你丧命。”
“嶔祯皇帝知道这一点便想安排人带白晨霖离开,不过被发现异端的臻覃皇帝命人给拦下了。”他说道,“现在人都在殿外。”
宁云筱听了下意识的往外看,入眼的纱帐难以隔绝外面的烛光。
“丑时了。”黎翊炎说:“你身子虚弱,别烦这些事了。”
这如何不烦?
宁云筱略一蹙眉。
黎翊炎知道她心中所想,立刻说:“有一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季风方才与我请命想前往隐村看管即将要囚禁在那儿的白晨霖,我同意了,而且我刚才也已经下命令,连夜将白晨霖押出宫,前往隐村了,现在外面就是在商讨,我才进来看你,你醒了,我就放心不少了。”
季风竟然会请命去隐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能说话好不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