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又安本仗着自己一身本领,诸位夫人个个如母老虎一般,哪个把这一伙小毛毛虫放眼里了?未料想二十几个大汉围得圈子水泄不通,待他们再要各执兵器动刀动手呢,已是不及。夫人们仿佛进了人山肉海,哪里还能施展得开?潘又安第一眼见杏儿被大汉们捆绑成如粽子一般,硬硬塞进事先备好的轿子里,接着是天山雪、接着是雪里红,最后一个是尹天雪。潘又安见壮,立即牙咬碎、胆气炸、怒火万丈。他从十五岁边关出征,十几年啥时受过此等窝囊气?潘又安双手运力,分开周围旁观者,再纵身一跃,跳到人群之外,“呛啷”一声从腰里抽出三尺宝剑,几个箭步已到了领头的轿子跟前,他顺手将一轿夫用剑柄击晕,然后对众轿夫喝道:
“再往走一步,叫你们统统毙命!”
轿夫们见壮,纷纷放下抬杆,解释道:“公子,这不干我们的事,小的们只是些下苦的,谁给钱就替谁出力。你说不走,我们不走就是。”
雪里红循声极力挣扎着从轿帘下伸出半个脑袋,呼叫道:“潘郎,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杀了那个姓宁的,我们谁都跑不了啊!”
那二十几个大汉刀枪并举,闻声齐齐朝潘又安这边扑来,潘又安虽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奈何被众人围定,既无马匹又无兵器,如何抵挡得了二十几个壮汉?他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抵挡了一阵子,渐渐力怯,眼看就要中枪倒地。突然间,人群乱动,纷纷呼喊着四散奔逃。潘又安抬眼望去,只见有三人三马挥刀挺枪直奔这边而来。有宁家府兵前去阻挡,被他们一刀一个,砍在路边。潘又安定睛一瞅,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雷旭彬、丹增、孟繁印三人。老雷老远就朝潘又安喊道:
“哥哥受惊了,我们来晚了一步!”
三个老虎杀入圈子,就像是虎入羊群,好一场厮杀!,二十几个壮汉眼看被杀了过半。不过是府兵却越杀越多,原来是援兵闻讯赶来了。
此时若是把轿子中的母老虎们释放出来,情形刹时便会有极大改观,大家合兵一处,杀府兵,出重围,远遁他乡,此方为上策。奈何老雷几个杀红了眼,潘又安又遍寻宁衙内不见。由此贻误了时机,宁府的官军少说也有千儿八百人,他们如何杀得殆尽?
正在此时,孟繁印从银杏的轿子里揪出浑身发抖的宁少爷,朝潘又安问道:
“大帅,狗贼在这里,如何处置?”
雷旭彬挥起钢刀就要砍下去,嘴里骂道:“不杀了他难道还要留下此贼祸害西凉百姓?”
潘又安见壮急忙用剑挡住雷旭彬的钢刀,说:
“老雷,此事因我而起,此贼应由我来处置!”
“好汉,爷爷,大老爷,太爷,求求你们别杀我,我给你钱,要多少给多少,骗人不是人!我再也不干坏事,再不抢别人家的媳妇了。求求你了,爷爷、太爷、老太爷……”宁衙内汗如雨下、早唬得没了魂了,喋喋连声,一头哀嚎一头求情,方才的大少爷派头早已不在。
潘又安不允,骂了一声“留你是害”,说罢他的宝剑“嗖”一声剌入宁国舅的胸膛,污血四溅,小伙翻翻白眼,活动了几下腿脚,眼见是活不成了。
围观尚未走脱的前来支援的官兵市民等发一声喊,内容各不相同。有惊恐害怕的、有大快人心的、还有爱莫能助的等等。援兵见状,知道去了也是枉然,不如远离是非,落个援助不利的罪名,纷纷夺路退去的占了多数。
潘又安当场站定,大声喊道:“老雷,你们几个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活着一起杀尽贪官,死了都去阎王殿,凭啥此时离开哥哥?”雷旭彬喊道。
“孽贼已死,好汉做事好汉当,此事不便连累别人,你们快快走吧!”潘又安着急道。
三人叫道:“大哥,此事应由我们来承当。你乃堂堂兵马大帅,国之重臣,岂能为一个小蟊贼断送自家性命,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