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地上躺着几个受了重伤的士兵,富展平与沙金打得难舍难分,两人脸上身上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住手!”安在茂见状,怒从心生,立在帐篷外怒吼道。
帐内所有人一瞬停了动作,连着沙金都是惶恐地望门口看去,等看清来人确是安在茂,齐齐慌得跪了下去:“主将。”
帐内,安在茂高坐主位,受伤的士兵都被扶了出去,只剩戴胜三人并排跪在下方,谁也不敢吭声。
到了一倍奶酒润口,安在茂如老鹰般锐利的眸子扫过三人:“说说看吧,怎么回事?”
戴胜这次不安地抬起头,指控沙金道:“主将,西成背弃我们!”
沙金惊地抬起头,否认道:“西成从未背弃过猖平!”
“从未?是谁伙同南楚设计陷害我们!”戴胜怒道,说完,连连咳嗽不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沙金道,傲然地站了起来。
安在茂一记目光扫向他,沙金双腿一抖,却强忍着恐惧,直挺挺地站着,为了自己的尊严,也为西成的尊严!
“放肆!还不跪下!”富展平在旁低呼道,附和着戴胜:“主将,西成联合南楚引我们出兵,害我们损失八千士兵啊!请主将做主!”
安在茂冷哼一声,目光停在沙金身上,却是语气温和:“沙将军,事情究竟如何?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戴胜和富展平面面相觑,戴胜捂着发疼的胸口:“主将莫信小人狡——”
“闭嘴!”安在茂喝道。
沙金没料到安在茂竟选择相信自己,一番权衡,还是把事情经过说了,但独独隐瞒了世子凡亲临以及她所说的话。
安在茂越听越怒,盯着戴胜问道:“你们当真抢了西成的食粮?”
富展平看了脸色同样不好的戴胜一眼,颤抖着声音道:“是,是万斗的意思。”
“万斗现在何处?”安在茂眯起眸子问道,眼中的神色怎么看怎么危险。
“已,已被戴将军关押起来。”富展平又说。
“五马分尸了。”安在茂面无表情道,说着,他望向沙金,语气一瞬缓和许多:“沙将军委屈了。”
沙金难以置信道:“主将信我?”
“猖平同西成同盟,你们首领与我又是挚友,我自然信你。”安在茂微笑道。
戴胜不死心地提醒:“主将,南楚还给西成送了食——”
“愚笨!”安在茂喝道,抓起手中的杯子就往戴胜脑袋砸去,陶杯在他额上碎裂开,红色的血液一瞬流了出来。
富展平吓得更不敢吭声,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戴胜哪里还顾头上的疼,垂下头不敢说话。
安在茂从上座走了下来,温笑着扶着沙金:“沙将军也莫要着了南楚狐狸的道,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想反间你我同盟关系,如若此次我们真因此事心生间隙,不正正中了他们心意。”
沙金被他如此一说,心里更有了低,加之自己本身就无错,讥讽道:“我们自然不会,只希望两位将军擦亮眼睛,别再诬陷我们就好!”
“自然,这是自然。”安在茂笑,侧目看向戴胜二人,目光危险:“还不和沙将军道歉!”
戴胜二人道了歉,安在茂又叫来人带他下去好生照料,并唤人去通知西成战营,明日沙金会带着双倍食粮回战营。
沙金离开,帐内只剩自己人,安在茂恨铁不成钢地怒视二人:“我才离开两月不到,抢盟友食粮?折损近一万士兵?你们说说,我该如何奖励你们?”
两人吓得都快埋进地里,富展平抱着一丝希望:“主将,都是万斗他——”
“富展平啊富展平,刚刚我只是想给沙金一个交代才没拆穿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连我都敢骗?”安在茂似笑非笑道,在他面前蹲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陶瓷,毫无预警地插入富展平的手背。
“啊!”富展平失声痛呼,捂着血流不止的手把所有事情经过都招了。
戴胜在旁看了心底阵阵发寒,也顾不得头上的伤,一下下重重嗑在地上:“属下鲁莽,属下有罪!”
安在茂也不叫停,站了起身来,对二人冷冷道:“今日只是一个警告,再做蠢事,哼,万斗就是你们的结局。”
“是!”二人磕首道。
“俞锦凡,我们来日方长。”安在茂冷笑着,心情尚佳地出了帐篷,路过军妓帐篷,他勾勾唇,心想着找几个女人解解烦,便进了帐篷。
在外守着的人一看是他,脸上都是讨好的笑:“主将回来了?要几个姑娘?”
“听说上次逃了好些?”安在茂蹙眉道。
那两人一惊,腿软地跪了下去:“属下看管不利,不过逃跑的人,都,都杀人。”
“还真是可惜。”安在茂叹道,摸着下唇笑得危险:“找个时间去临近的村庄捉几个像样的回来。”
帐篷内,十来个衣冠不整的女子目光呆滞地坐在茅草堆上,对有人突然进来,与其说是毫无反应,不如说是麻木。
安在茂横扫在座木头人一样的女人们,颇觉扫兴地就要走,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手。
从未有哪个女人敢如此大胆过,安在茂颇感兴趣地低头看去,一张带着青紫的脸落入眼中,衣不蔽体的身子更是瘦弱的可怕,他刚刚升起的兴趣顿时消了,正要甩开女人的手——
“主将,我知道是谁袭击了我们的粮仓,我见过她。”
安在茂手上一顿,黑浓的眉毛挑了起来,玩味地挑起女人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素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