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雁门会盟之后,并、幽、平三州表面上形成一体,尤其是卫朔收复了代郡、陉北,与刘琨守地相邻。顿时让襄国感到比较被动,可吸收了以前的教训,石勒并没有冒然出兵征伐,反而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对内政的建设上。
石勒不愿动弹,不成想却有人逼着他去打卫朔。原来自出了谶语一事之后,刘聪就对石勒有了怀疑。他见去年石勒打王浚神出鬼没,今年却毫无动静,担心其在背后谋算汉国,就命令石勒攻打幽州卫朔。
石勒接到命令一瞧,满心不喜不欲前往,他手底下的谋士、幕僚也不愿此时开战。
张宾言辞恳切地劝道:“主公,如今襄国面临的形势很糟糕,北面有强敌卫朔,东面有邵续,西边隔着太行山还有刘琨,南边是中原豪强。可以说四面被晋室势力包围,根本无法出兵。不管打谁,都会遭到其他势力的偷袭。”
“可……可汉皇那边该怎么回复?”石勒听了张宾的话,就更不愿出兵了。
“主公莫担忧,我自有对策!汉皇不是让襄国打幽州吗?主公不妨以担心受到刘琨偷袭为由,请汉国出兵晋阳威慑刘琨。”
刘聪接到石勒的回信之后气得不行,知道石勒说的全是推脱之词,可他又拿石勒毫无办法,仔细想想又不甘心。最后他竟让刘曜把进攻关中的大计暂时搁置,反而出大军逼向晋阳。
得知刘曜来攻,刘琨急忙召集幕僚商议如何应付。面对赫赫有名的刘曜,并州文武无不忧心忡忡,担心守不住晋阳、阳曲。
温峤面带忧虑地对刘琨说:“主公,此次刘曜统三万人来攻,仅凭并州如今的实力是挡不住匈奴人的。”
刘琨问:“那应如何是好?”
温峤建议道:“石勒有后顾之忧,暂时不敢打我并州主意。可刘聪没有后顾之忧,兵力又强,他想打下晋阳。易如反掌。晋阳深悬于敌我之间,于我们来说战线拉得太长太远,对并州的战略意义不重要,却消耗太大。以在下之见。不如趁此机会逼迫晋阳世家迁到定襄,以此加强定襄的实力。”
温峤非常赞同高瞻提出的收缩防守的策略,晋阳战线拉得过长,去年幽州收复陉北之后,温峤就曾建议刘琨完全放弃晋阳。迁晋阳军民于定襄。可是尽迁一事却不是刘琨说了算,必须晋阳世家同意才行。
“主公,如今可是机不再是失不再来呀!今外有大军压境,那些晋阳世家一定不会像以前那么顽固。”
刘琨也知很难守住晋阳,只好写下命令,令晋阳军民北迁。并派温峤领二千人前去督导。
中山王刘曜大军进入晋阳后,却发现除了一座残破的城市外什么都没有。大怒之下,刘曜本想追击北迁的军民,却又担心深入北地被晋军伏击,只好怏怏返回平阳。
北击晋阳不成。刘聪再次将重心放在了关中,遂命刘曜统十万大军攻长安,以完成灭亡西晋的大业。
再次进攻关中,刘曜吸取了前几次失败的教训,不再奢望一次灭亡西晋,打算先夺取冯翊郡为立足之地,进而再谋取整个关中。
得知刘曜再次进犯关中,天子司马邺为了自保,赶紧任命麴允为大都督、骠骑将军,希望麴允能像前几次一样再次击败来犯的匈奴人。麴允接到旨意之后。迅速率大军进驻青白城,与北地郡太守麴昌共同商议退敌之策。
麴允深知匈奴骑兵的厉害,他有自知之明。前几次之所以顺利战胜了匈奴人,很多是建立在胡人麻痹大意。轻敌冒进,将帅不和,或者孤军深入,又或者敌将之间缺乏信任之上,总之,基本上是胡人自己作死。与关中晋军关系不大。
因此率军驻防北地郡的麴允心情十分急躁,眼下关中疲敝,根本无法补充战损,而关中晋军的损失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步。他十分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客场作战的匈奴军能够占领更多的地盘,集结更多的军队,运送更多的粮草,进而发动最猛烈的进攻。
可关中疲敝,兵力缺乏,每次一作战,麴允就要像个守财奴一般斤斤计较每一名士兵的损失的时候,战争的结局,很大程度上早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