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富家小姐又是如何会认识一个名声不显的穷书生,并在匆忙见过几次面,对其品性和家世都无所知晓的情况下钟情的?还是因为身旁丫环婆子的劝说和蛊惑。”
“读书习字,懂得为人处事之道,更明白女人出嫁后,在夫家的地位如何,和出身的娘家有关很大关联,更明白婚姻是结两姓之好的富家小姐,为何会孤注一掷地放弃荣华富贵,选择与穷书生私奔?更是因为身旁丫环婆子的劝说和蛊惑。”
……
“那么,事情的关键处就出现了!任何人家的丫环婆子身契都在自家主人手里,她们为何冒着被牵怒发卖的危险,做出这样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其一,有人许以重利,诱之。其二,有人拿捏住其把柄,威胁之。其三,有人拿捏住其家人亲属,恐吓之。”
“由这个故事,我领悟到这样几个道理:一,不能因为丫环婆子们是下人,就把她们当成没有思想情绪的货物来看待,而是应该掌握住一个‘大棍’和‘红枣’的度。二,让下人们明白‘主仆一体’‘荣辱与共’的道理,让她们明白,若主子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她们也别想讨得好。三,分析出每个人的长处,将她们放到合适的位置……”
其实,说白了,杜芷萱不过是将文斓院当成一个小公司来管理,然后,将自己穿越前做总经理助理时学到的职场管理协调之道,略加改动地搬了过来。
做为下人,不论是否家生子,祈求的都不多——增长的月银、赏赐;能看见光辉大道的前程;老有所依,老有所养等等,最终,才能形成一种“满足和幸福感”。
针对这一点,杜芷萱提出明确的职业分工,实施奖惩制度,更有类似于‘五险一金’的保障……
倚兰院
钱诗雅斜倚在软塌里,右手手里捻着一根针,针上穿着一条青色的丝线,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子,上面是一只苍鹰翱翔在九天之上的图案。
绣图已经完成了一半,却能看出钱诗雅绣技的高超。
只是,一柱香过去了,钱诗雅依然没有绣下一针。
许久,就在王嬷嬷忍不住想要出声询问一二的时候,却听得钱诗雅突然一声长叹:“奶娘,你说,杜芷萱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不然,又怎会在这几日,一次又一次地提及“话本”之事?
王嬷嬷想也不想地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
“小姐,不瞒你说,不是我瞧不起表小姐,而是那表小姐若真有如此心机,也就不会被勇诚候府一众人给捧杀成这样,更不会在整个盛京都有个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恶名。”
钱诗雅沉吟不语,王嬷嬷说的话,她又如何不知道。
毕竟,杜芷萱有如今这样的恶名,也有她在后面的推波助澜。
“只是……”钱诗雅双手托腮,将杜芷萱从京郊庄子回来后的一言一行,全部在自己脑海里过了一遍。
这不想也就罢了,一想,钱诗雅就越发的觉得不对劲。
——难道,杜芷萱也是重生的?!
“奶娘,当时,杜芷萱将身旁伺候的下人打发回去后,那些下人在勇诚候府里究竟说了些什么?这件事,你立刻帮我去打听一二。“
“小姐,你的意思是?”王嬷嬷眼神闪了闪,心里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测——难道,安平郡主一直留意着钱诗雅,早就发现了钱诗雅那有意无意地坑害杜芷萱的行为。只是,碍于身份等缘故,并不方便直截了当地告诉杜芷萱,所以,才让文澜院里的两位管事嬷嬷旁敲侧击了番,从而激起了杜芷萱心里的怀疑?
“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样。”也不知钱诗雅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像一摊软泥一样瘫在软塌里,从骨头缝隙里透出一种绝望的感觉来。
见状,王嬷嬷心里的猜测得到了隐隐的证实,深吸了口气,按奈下满腹的恐惶,轻扯嘴角,安慰道,“小姐,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王嬷嬷和钱诗雅心里的想法地重合了。
“是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宽大的衣袖里,钱诗雅的双手紧握成拳,默默地为自己打着气。
眼看她的梦想即将实现,为了这个目标她准备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可谓是覆水难收。就算前方困难重重,荆棘密布,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