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府同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姐妹,又有什么话是不好分说的呢?!”顾盼欢轻笑一声,犹如展翅飞翔在空中的大鹰一般,即使飞得再高,却也不会错过任何能令自己饱腹的猎物,看向杜芷萱的目光里流露出淡淡的杀机。
“二妹向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直性子,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望四妹看在彼此是相识相知多年的亲姐妹的情份上理解一二。”透过窗缝的阳光,投射到顾盼欢身上,令正浅笑盈盈地帮着杜芷菡圆话的顾盼欢,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令每一个看见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心生畏惧和敬仰。
“不过,四妹,不是我这个做表姐的说你,这次,你确实做得有些不太对。”紧接着,顾盼欢又敛了笑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说到底,大夫人不仅是你的小姨,更是你的继母。大夫人肚里的孩子,是你最最嫡亲的同胞兄弟。”
“对我们这样人家的姑娘来说,嫁人后,想要在夫家立足,除了尽快生下一儿半女之外,就是来自于娘家的帮助。而,这其中,嫡亲兄弟的帮助是最最重要的。”
“更何况,大夫人才因操劳大妹婚嫁一事而心神过损,正该好生将养着,才能为候府长房诞下一个健康聪慧的嫡子来。若,大夫人再继续操持你的及笄礼,这中间,若因忙碌之故而出了什么茬子,又有谁能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呢?四妹你在府外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可是就彻底无法挽回了啊!”
一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分析得更是丝丝入扣,换了任何人,都会觉得顾盼欢这姑娘太过仁善大度,竟然会摒弃私愤,这般劝解曾不给她好脸色看,更曾无数次侮辱过她的杜芷萱!
而,不待杜芷萱回话,自进屋后就装壁柱的杜芷薇也颤巍巍地抬起头,小声地说道:“四姐,这些年来,我们大房子嗣不丰,母亲逢年过节就施粥,又时常到寺庙里烧香拜菩萨,喝的药加起来,都能将我们大房的库房堆满……”
眼前仿若浮现了这些年,钱氏受到的磨难场景似的,杜芷薇只觉得鼻尖酸涩,眼睛眨动间,就有一串泪水滑落:“如今,好不容易才得了喜讯,却又因过往日子里太过操劳庶物,而令身体亏损过大,心力交卒之下,就连大夫都特意叮嘱了,若再不好生将养着,这个孩子很难保住啊!”
杜芷薇取出绣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一脸祈求地望着杜芷萱:“四姐,就算我求你了,这次的及笄礼,能不能不要办得那样盛大?”
杜芷萱只是淡淡地看着杜芷薇,犹如看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的陌生人般疏离的目光,只令杜芷薇心里发寒,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再不然,你跟祖母说,由祖母出面,为你操持这次及笄礼,好吗?”杜芷薇吸了吸鼻子,声音变得更加微弱起来,“我真得很担心母亲的身子骨承受不了这样的操劳,到时候……”
“四妹,九妹说得很有理,不若,你仔细考虑一二?”顾盼欢眉头微蹙,隐讳地提醒道:“这世间很多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你觉得这是候府的家务事,我这个寄居候府的姑娘,无权跑到你面前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
“只是,‘忠言利耳’,也许,这道理是糙了点,可,哪怕是我也不愿意你落得‘亲者痛,仇者快’的那样凄惨的场景啊!”
不得不说,能在小李姨娘一系列愚蠢的举动而磨平了老夫人心里的愧疚情况下,还能在候府有着非同一般待遇的顾盼欢生来就是个演技高超的影后!
就如眼下,哪怕顾盼欢心里极不以为然,甚至,还巴不得杜芷萱会落到那样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但,脸上却露出一幅发自肺腑的关心和担忧神情,再配着她那言词恳切的模样,哪怕是知晓顾盼欢不怀好意的杜芷萱都不由得暗叹几声,就更不用说那些被自家母亲耳提命面无数次要远离顾盼欢的几位候府姑娘了,那更是纷纷用赞叹和敬仰的目光看着顾盼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