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歌师弟他们不是很顺利。”
“为何这么说?”
秦言往前一指:“你,又有人过来了。”
黄色的沙丘上荡起一片水纹,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身影从荡漾的波纹中走了出来。他的脚刚一落到实地,就立即将右手按在了身后剑柄上,冷冽的目光朝秦言望来。
秦言喝问:“你是圣门弟子?”
白衣剑客清他的模样,却似松了一口气,右手从剑柄上放下来,抱拳道:“原来是首席师兄。陆羽清在此有礼了!”
秦言摆了摆手,道:“小孟尝现在何处?”
“师兄恕罪,小弟一进来就陷入了迷宫里面,丝毫不清楚项公子的下落。也许他们现在迷宫中寻路吧……”陆羽清语气谦卑,但一对眼珠子里面却满是凛然之色,恐怕未必对秦言这个首席有多大的敬意。他的视线又落在宫云袖身上,炯炯目光似要剥开那层黑巾,窥探出藏于其后的真容。
不过他显然要失望了。无论他的目光多么锐利,也不可能突破宫云袖绝翳术的遮挡。即使再加上搜神咒也是徒然!
秦言打量他几眼,忽然笑了起来。他着白衣剑客,好像到了两年前的自己。神情气质都很像,而那种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态,更与自己如出一辙。
一个人若见到了另一个不成熟的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有的人会心生怜惜,愿助其一臂之力。而有的人则讨厌得要死,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秦言的感觉介于这两者之间,除了一开始的诧异,他并没有太多其他感触。
“师兄为何发笑?”陆羽清窥视着他脸色,小心问道。
“没什么。”秦言收回目光,喃喃地道,“来老魔头的算计出了岔子,我们得主动出击了……”
这是一片无比污秽的空间。
遍地都是血污,脓腥恶臭的气味熏得人几欲作呕。森森的尸气汇成了实质性的墙壁,变幻出无数青面獠牙的鬼怪形象,以此阻挡那一道道快若闪电的剑气。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响不绝耳,急促连绵,震动着所有人的心神。数十道阴魂在凶猛的剑气下烟消云散,残破的肢体和脓水血雾迸溅纷飞,尸体与鬼怪构成的墙壁被撕开了一道裂口,却又有更多污泥巨浪涌过来,转眼就将鬼墙修补如初。
而那些被砍飞的碎肢,在跌落到污秽的地面上之后,就化为一团血水,往鬼墙下汇去,继续源源不断地为鬼墙补充力量。
歌行烈有些喘息。
他的大氅已被尸臭脓液染脏,不复初时邪魅霸道的风度。勾魂摄魄的幻听紧缠在他耳边,缭绕不散,不断地唆使他放下武器,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无休止地纠缠之后,即使只是低微的呢喃,亦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让他心里平添几分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