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朝廷的封赏,而且这封赏之中还是赐功名的封赏!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无嫌猜。
后堂,安静怡然,温暖如春!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高傲少女,她此时依然坐在熊皮大椅上,两只眼睛微微闭起,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旧日的种种乐趣。
昔日里骑着大黄,在河坝里慵懒的晒着太阳的人儿,还有他闲暇时从河里钓起的一只只鱼虾,在火堆上烘烤成金黄,然后被自己....
不自觉的她脸上便堆满了微笑。
明天那个家伙就要上门了,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姐,该就寝了!”楞子丫鬟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碎了李嫣然的美妙回忆。
“要死啊你!”李嫣然没好气的瞪了翠一眼:“让你叫人去城里请老爷明早回来,叫了吗?”
楞子丫鬟被姐一瞪,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果然姐还是偏向自己的,那个妙云....应该是权宜之计吧?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道:“让张二叔他们连夜抬着轿子去城里了,估计这会儿早该到了!”
听到翠已经安排了轿夫,李嫣然这才从椅子上下来,缓缓的朝闺房而去。
翌日清晨,杨家大院!
“狗蛋,记住,呆会见了李老爷得叫岳父,还有....”老爷子坐在石凳上,享受着杨兰端过来的茶水一边教着杨铭拜见李秀才的称呼。
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个算子虽然还没有功名,但是怎么也是半只脚踏进了童生门槛的读书人,如果开口闭口喊一声丈人似乎显得有些太泥腥味了,想了半天才记起岳父这个称呼。
他又看了看石桌上摆满的礼品,一样一样的亲自检查,生怕少拿了什么东西,直到全部都查看完毕这才又坐了回去。
“狗蛋啊!今天爷爷高兴啊!”老爷子一边,那两颗浑浊的老眼却缓缓流下泪来:“自打你读了书,有了学问,咱们家的日子啊就一天一个样!起初是买牛,又是李老爷送咱们宅子,再到你爹拉货去镇上,这些年我就觉得好像是个梦,生怕一觉醒来又回到那两间破茅屋里去!”
杨铭见老爷子有话便把另一个石凳搬了过去,靠在老爷子的旁边笑道:“爷爷,咱们好日子才开始呢,等过了年咱们再起一处宅子,三进三出的,让大伯和二伯他们也搬过来咱们一家人一块住!”
“好啦,别瞎,三进三出的宅子咱们可住不了!”老爷子咧开嘴笑道:“那可是人家李老爷那样的人物才置办的起的家业,咱们家那儿家底你还不知道?就你爹这些年赚了钱,全给买成地了,四十多亩上好的水田那可是能传家的!”
道新买的水田,老爷子的笑容就更开了,在他看来什么宅子都比不上土地,只要有了土地人不懒就能活命。他是受够了租地的苦了,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对土地的眷恋早已经深入骨髓。
活着的时候能在自家地里种庄稼,种粮食,人死了还能在自家地里找块地方办理身后事,这就是根啊!
杨铭知道老爷子的恋土情结,不只是老爷子,大伯、二伯、老爹,甚至每一个农户人家都有这样对土地的热爱和发自内心的尊敬。
奶奶也是一边抹着眼泪微笑,母亲,老爹、杨兰......
这一刻杨铭才觉得自己在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值得,为了家,为了自己的亲人,即使数年后吐蕃数十万人的责骂又或者是老翁山那一道道死不瞑目的哀嚎......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今天老爹是不能赶车的,他作为杨铭的父亲不管是出于礼数还是出于自尊杨铭都不可能让他赶着车,把自己的儿子拉到李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