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压制住内心对中年大叔无尽的鄙视,依然笑脸相迎,笑呵呵的说道:“大叔,您千万别激动,您莫非以为这大叔两字是对您的侮辱吗?”
那中年大叔义愤填膺,指着陈生说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大叔不是侮辱是什么?小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英俊,那红袖招的姑娘看见我,眼睛都挪不开。”
“当然不是侮辱。”陈生义正言辞的说道:“当我第一眼看见大叔的时候,便被大叔那沧桑的胡须,忧郁的眼神,高贵的步伐,宽厚的肩膀所迷惑,从看到您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您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有底蕴的人,有品位的人。而这些东西,都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所具备的,所以我习惯对您这种高贵气质的男人,叫做大叔。大叔其实并不是一种侮辱,而是一种夸赞。”
“强词夺理,大明到处都是这种胡子拉碴,眼神颓废的中年人,那岂不是人人都是大叔了。”见到陈生三言两语便摆平了唐寅,小木匠焦急的破坏说到。
听到小木匠这么一说,中年大叔的眼神再次暗淡下去。很明显,小木匠的话,戳到了他的伤心处。
小木匠蔑视的看了陈生一眼,心里颇为得意。小样,跟小爷斗,小爷让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陈生毫不犹豫的说道:“错。刚才你能说出那么一番话,可见你是如此的肤浅,大明长胡须的人多了是,但是他们一不懂诗词歌赋,二不懂风花雪月,三没有沧桑而令人迷醉的过去,所以他们虽然随着岁月的流失而年纪有所增长,但是我们只能叫他大爷,而不能叫他大叔,小朋友做贼是不对的,做一个没有见识的贼,是万万不对的。”
听了陈生的话,唐寅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里荡漾。多少年来,自己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知己。
从万化年间开始,自己便莫名其妙的背负上了科举作弊的骂名,不仅终生不能参与科举,而且还被人看不起。
这么多年来,自己除却风花雪月,很难找到一个真正尊重自己的人,哪怕是当年与自己齐鸣的江南四大才子,也可以的疏远自己。
这样的日子,对唐寅来说,真的好苦,
一直遇到了眼前这个有些瘦削的少年,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玩世不恭,他的话语,是如此的暖人心田。
虽仓促的几句话,但是唐寅已经将他引为终身知己。
“这位小兄台说的不错,这个世界想要成为我这样的大叔是很困难的,因为我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罪责,背负了太多世俗的骂名,这些年我活的好生艰辛。这幅百鸟朝凤图,是我早些年的作品,便送给兄台当做礼物吧。”唐寅将自己的百鸟朝凤图拱手送给了陈生。
陈生却摇摇头,对唐寅说道:“我叫您一声大叔,是出自对您的尊敬,怎么会贪图您的佳作呢?我之所以留在这里等你,完全是为了揭发这个偷盗您作品,而且意图毁掉你佳作的卑鄙小人,您看这百鸟朝凤图之上,是他无情留下的罪恶的掌印。”
听了陈生的话,一股无情的寒意无情的摧残着小木匠的身体。
小木匠指着陈生,气愤的说道:“你无耻,你颠倒黑白,这画上的黑手印明明是你留下的。这位大叔,您忘记了,您刚才来的时候,画在谁手上。是谁将手从画上拿开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