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杨熊所得的情报一样,赵军来到距离安阳县约二十余里的地方开始安营下寨,一座座大营延绵不绝,这里距离后世的安阳市很近,地域辽阔,在这样辽阔的地域下寨可以免去敌军夜里偷袭之苦。
而在赵军抵达这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赵凯下令扎营之后,赵军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这场战争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似的。
接连几天,赵军都没有发动任何进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赵军每天依然在营内训练,时而派出斥候四处巡查,而安阳县城头的守军却与日俱增,他们摸不透,赵军忽然停止进攻是有了什么新的计策还是他们在等待援军,唯有加防城头才可以免灾。
而另一面,杨熊也在赵军扎营的第二天向安阳县进发,可他却在距离安阳有五十余里的旷野上扎营,犹如赵军似的,不进也不退。
战争进入了僵局。
双方的将士们都在惴惴不安,而赵凯扎营后的第二天,张敖带着几名得力军士悄悄离开了赵营,从殷墟一带转走白马津,向着魏国的国都临济进发。
赵军的大帐里,赵凯一脸不安的站在地图前,在他身旁不远处,是蒯彻和王蒙,李左车与李琼依然坐在马凳上,虽然他们没有去看地图,却也是一脸的忧虑。
杨熊的突然北上显然给赵军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赵凯进攻安阳的计划不得不暂且搁置,一旦双方进入紧张的战局之中,赵凯非常担忧杨熊会突然北上加入,那时,自己将陷入两路兵马的夹攻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可安阳是自己南下的一道屏障,也是邯郸郡最南面的边界所在,这座城池,赵凯势在必得。
如果仅仅是杨熊的兵马北上还不足以让赵凯忧虑的话,那么朝廷送来的一份文书,却是对赵凯致命打击的根由所在。
赵歇勒令赵凯一个月内必须攻克安阳,向河内郡进兵,不得有误。
另一面,赵歇还派了陈余带兵三万,向巨鹿一线进发,有侵吞北面的打算,这些计策是谁出的?赵凯已经命人回邯郸打探了,可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不论赵国如何发展,赵凯都觉得赵歇的步子迈的太大了,如果他把自己调回邯郸,再让陈余北伐,至少可以保证赵国的南线是安全的,可自己已经在征讨安阳的同时,赵歇却肆无忌惮的向北扩张,他以为有自己的军队在南面,南线就安全了吗?
这一错误的决定,会让赵凯陷入困境,也会让张耳进一步得到口实,拖欠粮饷,虽然之前赵凯让张敖督运粮草,解决了一时的危急,可日后呢?赵凯不敢保证张耳不会翻脸,拖欠军饷。
尤其赵国同时出兵两路,这是致命的错误!
赵凯甚至有好几次都在犹豫,是否就此打住,收兵回都?蒯彻却从旁谏阻,他告诉赵凯,一旦撤军,不但从士气上会影响,赵歇也不会轻易允许赵凯回军,若要强制回去,这就是违抗王命,后果非常严重。
骑虎难下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精心安排的富强之路就这样被人为的糟蹋了,而赵凯之前却毫无察觉。
就在赵凯烦闷的时候,蒯彻从旁叹道:“如今有两条路可供上将军选择,不知道您要听哪一条?”
赵凯被蒯彻打断沉思,他看一眼蒯彻,略显不悦的说道:“有话尽管讲。”
蒯彻点点头,他指着地图说道:“第一,正如将军所说,回军邯郸,静观时局,不过这样一来,上将军很有可能会失掉全部军权,甚至被人视为懦夫,此为下策,还有一策,我们可以走殷墟,进荡阴,在那里与杨熊一战,杨熊溃,安阳可战,若我们败给杨熊,将军再退兵也也不迟,毕竟敌众我寡,那时朝中将不会有人已此事为难将军了。”
蒯彻的意见,赵凯只是听了听,并没有采纳,而是一旁的李左车看出了赵凯的心思,似乎赵凯想要先打安阳,后战杨熊。
李左车也有一策始终憋在心里,倒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这一策存在着很大的风险,一旦有失,赵军将会陷入绝境。
可赵凯迟迟不决,这才使得李左车不得不提出自己的策略,他起身走到赵凯身边,见赵凯还在凝视地图,他拱手说道:“末将有一策,愿将军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