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午觉后的钱亦绣又领着小哥哥去捡了十个野鸡蛋回来。这次去的是溪景山和溪石山的岔路口,进去大概百米距离的灌木林里。
她让小哥哥领她去山脚下玩,玩着玩着,就把小哥哥引到了有蛋的地方。野鸡蛋,是小哥哥找到的。
给家里挣了十个蛋,让钱亦锦十分有成就感。
去是钱亦绣自己走的,回来就走不动了,又是小哥哥背回来的。
吴氏也卖完兔子回来了。六只兔子共卖了一百八十文钱,又用十八文买了一斤板油。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把钱用线串好放进卧房。
钱亦绣有些挫败,赚了这些钱,自己连一个子儿都没捞到。
吴氏看见野鸡蛋,还想拿去卖了。钱亦绣不愿意了,瘪嘴说道,“娘流了好多血,绣儿的头也昏,哥哥和小姑在长身子,奶又辛苦,鸡蛋咱们自己炒着吃。”
钱亦锦也在旁边使劲点着头,说,“妹妹现在连路都有些走不动。”
吴氏叹了口气,便没有说卖鸡蛋的话。她熬板油的时候,钱亦锦把钱亦绣牵去厨房,排排站地守在大锅的旁边。钱亦绣觉得这样挺丢人,但七年多没闻到的猪油香味又让她舍不得离开。
她还是在刚穿过来的那两天喝了几碗鸡汤,吃了几块小鸡肉,然后就再也没见过浑腥了。
吴氏把油渣捞进碗里,给孙子孙女一人塞了一块在嘴里。笑道,“馋猫猫,吃着了,出去吧。”
她转身的时候,烧火的钱满霞又拿起两块油渣喂进他们的嘴里,两个小人这才满足地出了厨房。
三天后,也就是四月二十九,这日是二柳镇大集。镇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常。特别是东街僻出的一个集市里,更是人来人往,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这里的人大都来自四面八方的乡里,他们拿着自家的产出在这里叫卖。
集市的最东边有一棵老槐树,树下有一辆手推车,车上放着一个用土垒的炉子。炉子上面盖了块厚铁板,铁板上摆着几个烤红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卖力吆喝。烤红薯的甜香味四溢,但生意却不算好。
乡下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又多又贱。花一文钱买个烤红薯,还不如买个白面馒头。但也有孩子抵御不了甜香味的诱=惑,吵着要买的。
这时,一个小女娃怯生生地走到离这个摊位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她瘦瘦小小的,穿着补丁撂补丁的蓝布衣裤,头顶上梳了两个小揪揪,小脸干净又清秀。她眼睛呆呆地盯着烤红薯,还不停地舔着嘴唇,任谁都能看出她馋烤红薯馋得紧了。
那妇人嫌弃地甩甩手中的帕子,呵道,“去,去,去,滚远点,像个饿捞鬼似地杵在这里干啥,诚心挡着老娘做生意是不是?”
小女娃没动,继续呆呆地盯着烤红薯看,连她吞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到。
那妇人又上前两步,继续骂道,“一家子缺德玩意,想钱想疯了,弄个小要饭的在这里丢人现眼。想吃?拿钱儿啊。挨千刀的死丫头,滚……”手指头都快戳到小女娃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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