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启明星还在天边闪烁,钱亦绣等人,还有除了快生崽的跳跳和笑笑之外的动物之家,都在外院上了马车。
他们上车后,挥手跟送行的钱三贵和吴氏、潘月告别。即使在微弱的灯光下也能看到,这三人都流着眼泪。
钱亦绣掀开窗帘又低声安慰道,“无事,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真能很快见面吗?她其实也不确定。现在没有互联网、手机电话什么的,京城里如今到底怎样她一点都不知道。
马车向花溪码头驶去,渐渐地把花溪村、归园、荷塘月色、花果山甩在后面。
小和尚已经在码头等他们了,众人无语地弃岸登舟。
这条船是钱家的,钱三贵听老和尚说了他们或许会提前进京后,就让船家把这条船停在码头,作好一切准备,随时出发。
坐在船舱窗口,望着晨曦中的小村庄和起伏的山峦叠嶂,钱亦绣还心有余悸。
原以为这次回乡只为陪着小娘亲找寻记忆,为江爹爹和小娘亲重新恋爱作个见证。却没想到,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惊心动魄。
江爹爹肩负特殊使命提前进京,宁王妃意外去逝还来托梦,九死一生重回洞天池,取出了龙珠,洞天池没了,多了珍珠娃和松鼠妹,还看到许多似乎只有《西游记》里才会有的怪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渡龙珠,或者说让宁王顺利登位。
助宁王登上了大位,自家的日子应该好过许多才对,倒也没有白忙活一场。
只可怜宁王妃,好日子就快到了,却死了。死还死的有牵挂,怕儿子朱肃锦会遭罪。她还真看得起自己,竟然给自己托梦。
自己何德何能?
宁王和宁王妃恩爱了半辈子,可宁王妃最终还是要留后手,怕丈夫会情不自禁,爱她人胜过爱儿子。
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最大不同。
女人无论何时,最重要的是儿子。而男人,最重要的是江山和美人。
但愿宁王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和各种诱惑,不枉宁王妃半世痴情和受过的苦。那样,朱肃锦也会好过许多。若老爹不给力,哪怕当上了太子,失去亲妈的孩子在皇宫里照样不好过。
想到朱肃锦,钱亦绣的心都在隐隐作痛。若他是自己的亲兄弟,该多好。自家虽然不是权势滔天,但一家亲人都有爱,他在自家要快乐得多……
钱亦绣正想的入神,便看到一只修长的手伸到眼前,把玻璃窗关上了。
是梁锦昭。他嗔怪道,“听说从昨天起你就开始吃药了,咋还要对着窗户吹冷风?”
钱亦绣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这位大叔,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梁锦昭是来邀约钱亦绣去小和尚的舱内劝劝他,小和尚因为皇上的原因,心情一直比较低落。老和尚说了,即使到了京城,小和尚也只能回报国寺,而不能去见老皇上一面。
猴哥也在小和尚舱里。若是有小和尚在,猴哥更愿意跟着他,毕竟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要少些得多。
钱亦绣进去对小和尚笑道,“弟弟,姐姐认了个干儿子叫珍珠娃,还有松鼠妹,他们可爱的不得了,想不想见见?”
小和尚白了她一眼,说道,“姐姐惯会说笑,你一个姑娘家,咋可能认干儿子呢。”
钱亦绣便把洞天池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梁锦昭也帮着解说。
小和尚听了惊讶不已,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还有这种事,不可思议。”
珍珠娃听了,便开始大叫起来,“娘,快让我出去,让他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蚌壳也开始跳起来。
如今冬天衣裳穿得多,塞在衣裳里的蚌壳别人看不见,否则一定会把人吓着。
钱亦绣取下项链,珍珠娃和小松鼠便出来了。
小和尚看见这两个小东西真的出现在面前,稀罕得要命,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见珍珠娃只穿了件小肚兜和小裤子,又悲悯地问道,“穿得这样少,冷不冷?”
珍珠娃用小胖手捂住胯下摇头道,“不冷。若不是怕别人看到我的小雀雀,羞羞,我连裤子都不想穿。”
这熊孩子,咋啥都敢说呢?
钱亦绣的脸一下子红成了猴哥,赶紧扭过头去。
小和尚也害羞地红了脸,摇头直笑。
梁锦昭倒混然不觉,把他抱起来笑道,“因为害羞,所以才穿裤子。你明明白白说出来,岂不是更羞人?”
珍珠娃恍然大悟地说道,“可不是,我咋没想到呢?还是梁大叔聪明。”
他的话把小和尚逗得大乐。
几人在舱里玩了半天,直到曾嬷嬷来敲门,让钱亦绣回舱房喝药,才让珍珠娃和小松鼠回了蚌壳屋。
回了舱房,曾嬷嬷还问钱亦绣道,“我怎么在弘济小师傅门外隐约听到了孩子的笑声?”
钱亦绣随口说道,“是船娘的孩子,在向弘济师傅讨素食点心吃。”
专门负责做饭的船娘,的确带了个两岁的孩子在船上。
钱亦绣、梁锦昭、小和尚等人虽然归心似箭,但坐船也急不得。好在几人相熟,时常一起聊天,下棋,还有珍珠娃和动物之家的逗趣,也不觉得日子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