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
卑弥呼也是急眼了,眼看着大功即将告成了,她又怎么可能煮熟的鸭子飞走,关键时刻急中生智道:“大将军一言既出,重过九鼎,岂敢轻慢?赵将军莫不如便劳烦你将大将军印信取来如何?”
卑弥呼虽是一国之主,但在赵云眼里,她说出来的话,分量却甚至比不上大汉的一个普通乡野村夫。深得韩俊信任与器重的赵云,俨然已经成为了幽并军事集团的二号人物,除了韩俊的命令之外,便是那几个德高望重的军师,对于赵云也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商议而绝不会颐指气使的直接下命令。
卑弥呼,又是借了谁的胆子呢?
“子龙,那就如此吧,辛苦你走一趟。”
韩俊的意见,让赵云顿时头大了不少。一方面,他已经明显能够看出来韩俊有一些不正常了,可另外一方面,他也不好违背韩俊的意思。
左右为难之时,赵云忽然很诡异的笑了笑,让卑弥呼一头雾水的笑容之后,赵云便昂首挺胸大踏步走了出去。
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卑弥呼看到的,依然是一张傻呆呆的面孔。
心里面生出一丝很不好的预感,让她几乎就要用上最后的底牌了。可是一番谨慎的思考之后,卑弥呼还是改变了主意,撕掉了所有的伪装,目光清冷地看向韩俊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韩俊猛然打了个激灵,如梦方醒一般,但眼神却依然呆滞,痴傻傻地看着卑弥呼梦呓一般地回答道:“我,我是韩丑……”
“韩丑?”
卑弥呼柳眉倒竖,目露凶光地追问道:“韩俊呢?他又在哪里?”
“韩丑”傻嘿嘿的笑了笑,“其实小的生下来的时候便是个孤儿,吃百家饭活了下来,从来也没有个像样的名字。后来,实在饿得狠了,讨不到吃的了,我便当了山贼。再后来,山寨被大将军攻破,我便又稀里糊涂地当了兵。再后来,因为我和大将军的容貌有七八分相像,因此有幸成为了大将军的近侍亲卫,更得大将军恩赏亲自赐名韩丑。”
卑弥呼耐着性子听完了“韩丑”的啰嗦,脸色变得漆黑一片,怒视着呵呵傻笑的“韩丑”,心中怒火高炽,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傻子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傻子却兀自不觉大祸将至一般,滔滔不绝的继续道:“听说此番大将军本欲亲自前来的,但是被军师劝阻了,大将军万金之躯,不可轻涉险地,因此就让我假扮大将军前来一探虚实。”
卑弥呼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问道:“那你探到了什么?”
“韩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个不值一文的小卒子,哪里会知道那么许多?”
“完了!”
卑弥呼心中涌上一股寒意,神情晦暗地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盯着赵云离开的方向,一阵阵的悔恨交织,让她一时间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王姐,大事不好了,我们被汉狗包围了!”
须佐之男踉踉跄跄地冲进帐内,满脸的紧张之外,还有着浓浓的,掩饰不住的仇恨。
卑弥呼没有感觉到丝毫意外,面容凄苦地摇了摇头,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传我命令,放弃抵抗,弃械投降吧!”
须佐之男不甘心地咬着牙,目光突然落在了“韩丑”的身上,精神一震兴奋道:“王姐,天照大神庇佑,邪马台国有救啦!”
卑弥呼看了看傻呆呆的“韩丑”,又看了看满脸喜色的须佐之男,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汉人的狡诈,远远超出了你我的想象。若是帐外的汉军在乎这个人的安危,投鼠忌器之下又怎么敢大举进攻?”
眼看着一线生机又消失掉,须佐之男心里的落差和难受就可想而知了,甚至不需要卑弥呼提醒,其实他内心里也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人会是韩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是连他都明白的道理,韩俊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垂头丧气地拱了拱手,须佐之男意兴阑珊地转身而去。可是他的前脚刚一离开,又迅速地转回了身来。
随着一声“嗤啦”巨响,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没有给账内的人任何反应的时间,上下翻飞雪片一般的银枪,便密不透风地罩在了“韩丑”的四周。
卑弥呼福至心灵,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不等她开口说话,便已经被赵云飞踢过来的重重一脚震晕了过去。
须佐之男的反应要慢一些,但是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
汹涌而至的幽并步卒,很快就从四面八方涌入了大帐,将大帐内的一干倭人严密地控制了起来。
赵云一脸幽怨地看着还在装傻充愣的韩俊,忍不住埋怨道:“主公,行险弄巧,非是明君所为。还望主公看在江山社稷,天下万民的份上,再也不要如此了。”
卑弥呼眼里,痴傻弱智的“韩丑”,直勾勾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清亮入水一般,嘿嘿笑了一声,安抚赵云道:“子龙忠勇,我心中自然有数。可是子龙可曾见过猫捉老鼠?”
赵云愣住了,想不明白韩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