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些楚国派来追杀你的人,可知道你是天杀的首领?他们又是如何得知你的行踪的呢?”这一点,楚云笙很早就开始疑惑了。
季昭然摇了摇头,那英挺的眉峰蹙起,“是在赵国,从我用纪云的身份进宫的时候,便有人泄露了我是苏景铄的身份,至于天杀的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毕竟整个天杀组织都是我一手建立且训练和联络都极其有素和严苛的,只是在这一路从赵国出来,通过几次同玉沉渊的接触,再加上沈潇潇的突然闯入,以玉沉渊的聪慧,应该猜到了几分,但且不说他尚且有把柄在我手中,以他的立场,现在同我撕破脸来为敌,对他来说并没有半点好处。”
玉沉渊的把柄还在季昭然——应该称做苏景铄手中,这一点让楚云笙有点意外,她一直以为玉沉渊只是为了前往辽国而同他做交易。
不过具体是什么把柄,她暂时对此并没有兴趣,她现在更担心的是,面前执着自己的手,掌心沁凉,他,苏景铄到底还在担心和害怕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如果确定了派了刺客前来的幕后指使就是凌王这一点吗?她觉得不太像。
他心底还压着事情。
而且还在与自己为难。
这一点,楚云笙感觉的到。
也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她下意识的反手握住苏景铄的手,像每一次他在身边柔声宽慰她一般,轻声道:“你心底一定还压着事情,而那个你所猜测的、所担心的可能、一切,今晚就会见分晓了吗?”
苏景铄望了她一眼,直望进她的眼底,然后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无声的点了点头,良久,才解释道:“我倒情愿今晚未必见分晓。阿笙,因为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尚且不能定论,而且事干重大,原谅我暂时不能细说……”
楚云笙握了握紧他的掌心,点了点头,“我明白。”
人在最脆弱和最矛盾的时候,是希望自己一个人将这些负面的情绪消化的,尤其是越是优秀越是骄傲的人,更何况,苏景铄也说了,这只是他的猜测。
之于他,能对她坦白这么多,她所问的,他都如之前承诺给自己的一一作答,这就已经足够了。他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没有定论的事情、暂时不想提及的事情,他不说,她也打算追问,不想他为难。
见她如此,季昭然嘴角一扬,刚刚的疲惫神情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抬手,反客为主,将楚云笙的掌心攥在手上,微微一用力,就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楚云笙冷不丁的被他这么一带,脑袋正撞到他胸口上,正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听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动,就这样安静的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不知道是夜风太过温柔,还是那一句“好不好”太过让人沉溺动容,在那一瞬间,楚云笙感觉自己那颗如同核桃如同寒冰一般坚硬的心墙蓦地融化掉了。
她的脑子里再没有别的想法别的声音,只有那一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