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王程抱病在床已经过去这些时日,显然已经过了初期唯一能救治的时候。
就如楚云怡所说,如果她想要折磨王程的话,只需要催动这蛊虫,就可以让他生不如死,因为只有她这个养蛊的人才可以驱动这蛊虫,而且更加可怕的是一旦楚云怡离开王程所在的安全范围之外,这蛊虫就会死,而同时,它的宿主王程也会被它毒害死……
想到此,楚云笙对楚云怡的憎恨又多了两分。
这时候,外面的锁又响了,是绿珠折返回来了,这一次她抱来了一套跟她身上一模一样的服侍,还在门口的时候,她就远远的将那些东西对着楚云笙扔了过来,并嫌弃道:“快抓紧时间换上,可别让小姐和殿下久等了。”
说着,她就直接转过了身子倚在了门板上。
见状,楚云笙也不敢耽搁,她此时也来不及思考王程将军的蛊虫的问题该怎么解决,现在的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能帮到王程将军以及弄清楚赵国燕国阴谋的办法就是跟紧楚云怡和唐暮筠。
所以,楚云笙来不及多想,在捡起了衣服之后就手脚麻利的给自己换上了。
换好之后,她这才走到绿珠面前,并讨好似的道:“我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好的,或者是错了的,还请绿珠姐姐多多提点。”
说着,她就摸出了一个玉镯子递给了绿珠。
她平时不喜欢戴首饰,这玉镯子还是之前得闲的时候素云去给她挑的首饰。
一看到她递过来的玉镯子,绿珠的眼睛都亮了,她自然是认得这是上等的货色,看到楚云笙这般讨好的目光,她的眸子里带着笑意,手上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将那镯子接了过来,然后戴到了自己手上,并道:“这个,也好说,至少现在看样子,你我都在小姐身边做事,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提点你的,走吧。”
在接了玉镯子之后,绿珠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再不似之前那般不留情面。
这一次,她也没有直接拽着楚云笙的手臂,而是跟在了她的边上,同她一起转出了这院子。
虽然她之前说着是不让小姐和太子殿下久等了,实际上等到楚云笙和绿珠到了门口的时候,楚云怡和唐暮筠都还没有来。
在她们在门口站了将近一刻钟,才看到穿着一袭碧绿色云裳的楚云怡面上带着面纱小鸟依人般的靠在唐暮筠的怀里,两个人相携着从燕国的驿馆里走了出来。
即便是此时不看楚云怡的相貌,两人此时的打扮以及周身的气质也让人觉得是一对十分相配的璧人,看的大街上过路的行人纷纷驻足回眸打量并小声的讨论着,他们的眸子里有艳慕,有惊叹。
然而,看在楚云笙的眼里,只觉得这两个人是心毒毒到一对儿去了,也确实是绝配。
在楚云怡由唐暮筠搀扶着上了马车之后,楚云笙也跟着绿珠坐到了马车边上,然后就这样被载着一路向东而去。
起初楚云笙还不知道他们此去的目的,只知道是去见何容,参见有何容的宴席,但到了后面,看着越发熟悉的和宽敞热闹的街道,楚云笙的心里的不安也越发浓烈了起来。
果然,在马车最后停在了皇宫的正德门口的时候,楚云笙的担忧也终于成了现实。
这一场宴席是卫王设的,为燕国太子而设,只不过这一次参加宴席的何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出席,却又是另外一个疑惑了。
应是宫里头已经提前吩咐了下来,即便是正德门口已经排起了参加这次宴席的长长的卫国朝臣们的车队,但在看到燕国太子的车撵的时候,所有的车驾都自觉的避让了开来。
卫宫里的规矩,除了帝王之外,所有的车撵都应止步于正德门前,今日也已经为燕国的太子开出了例外,在正德门守将检查过了燕太子的腰牌和帖子之后,二话没说就给放了行,于是楚云笙一行就继续坐着车撵从正德门进去,一路到了这一次宴席的地点,景阳宫。
天色已经不早,这时候皇宫里四下已经在开始掌灯,引路的太监将将带着他们道了景阳宫外,还不等唐暮筠和楚云怡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有宣旨的太监过来传话,说卫王在御书房等着燕国太子了。
这时候,唐暮筠和楚云怡才从马车上下来,两人并肩走在前面,由那太监引着路一路向御书房方向走去,楚云笙和绿珠也都垂首跟在了后面。
从景阳宫到御书房并不远,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不过楚云笙和绿珠却被守卫拦了下来,唐暮筠只挽着楚云怡的手对绿珠使了一个眼色便跟着那引路的太监去了。
等到他们踏上了上御书房的高高的石阶,绿珠这才转过来对楚云笙道:“估摸着殿下这进去还得有一会儿呢,我们先去御花园悄悄找个地方坐坐等着吧,也好过在这里站着腿麻。”
这样一来,自然更合了楚云笙的心思,她正想要找个机会从他们几个人眼皮子底下溜出去转转,虽然如今卫国的危机她看在眼里,却并不想对卫王施以援手或者告诉他,但是这宫里头有一个人她还是放不下的,春晓。
自从上一次在公主府见了之后,听说她被卫王幽禁在了自己宫里头,后来便再没有了她的音讯,楚云笙还是有些担忧,想要亲自去看看她,顺便也想将现在卫国所处的局势告诉她,大雨将至,该如何自保,这也得要她自己好好谋划。
见楚云笙点头,绿珠便携着她往前面不远处,她们刚刚过来的御花园走去。
虽然彼时正值秋天,但御花园里开的正盛的奇花异草却依然不少,满园芳菲。
再一次走到这里,楚云笙感慨连连,上一次踏入这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却不曾想到,这才没隔开多久卫国的皇宫内外竟然已经换了一个天地,而自己也已经换了另外一重身份再站在这里,物是人非事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