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沐雪走上前，和她一同看着妖瞬消失的方向，忍不住问出口：“白雪，难道你就真的不曾爱过谁吗？”

秋风徐徐的吹着，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

白雪清冷的眼中终于有了情绪，一份化不开的浓郁的悲伤。

她抬起手，缓缓的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她的胸口上，有一枝盛放的血红的梅花，白雪微微扬起唇，眼中闪起了泪光：“这里，有一个人，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一个人。”

孤竹沐雪感到奇怪，她这神情变化的也太快了一些，她好奇的问道：“他是谁？”

白雪笑的有些无奈有些悲伤有些刻骨铭心，她说道：“我的夫君。”

“什么？”孤竹沐雪彻底懵了，她怎么记得白雪还未出阁，没有婚嫁啊，而且看着模样，她说的那个人，并不是妖王瞬。

“我记得前世的事情，呵……沐雪，你相信吗？”不知是不是因为玲珑和绿绮的那份心情影响了她，她此刻真的很想念，很想念她的夫君慕容离。

孤竹沐雪狐疑的看着白雪，她之前就觉得白雪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说不出来的气质，她追问道：“怎么回事？”

“我能够理解玲珑和绿绮的绝望和悲伤，不过她们都是幸运的，虽然他们爱的人不爱他们，但至少她们爱的人还活着，她们还能够看到他。”白雪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的胸口有一颗梅花痣，就像是真的梅花一样，呵呵……那是很久以前，我找纹身师父纹上去的。”

孤竹沐雪惊呆了，她看着白雪，她说很久以前，她究竟是什么人？

白雪没有理会孤竹沐雪，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他曾存在过的唯一证明，这梅花痣便是他刻在我灵魂中的痕迹，如果有一天，这颗梅花痣消失了，那我就不再是雪姬了，如果我不再是雪姬，我会恨我自己的。”

时光过去太久，心已经不会痛了，可提起他，她还是忍不住的会回想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段时光。

白雪放下抚在胸前的手，朝孤竹沐雪微微笑了：“刚才的话，别介意。”

这一笑，她又成了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子，似乎刚才她眼中的悲伤，都是孤竹沐雪的错觉。

孤竹沐雪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她说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和过去，你能把这些说给我听，我很高兴。你放心，玲珑以后不会再出现了，她对你做了许多过分的事，真的很抱歉，但是，她已经失去了两条尾巴，希望你和妖王不要再继续追究。”

“……”

“我知道，你肯为玲珑隐瞒她杀人的事，说明你并不恨她，但是……”孤竹沐雪有些担心的说道，“妖王……”

看得出来，孤竹沐雪是将玲珑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白雪明白她的担忧，宽慰道：“你放心。”

随后，孤竹沐雪和敛君离开了人间，白雪她们也回到了羽宿宫，此时火烧藏书阁的真相已经大白，甚至她杀人的事也因为有冥帝等人的参与而变得罪行模糊起来。

不过，白雪依旧承认，当时的妇人，是她杀死的。

天一堂中，游洋宫主他们汇聚一堂。

游洋宫主神色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雪，这个羽宿宫第一个女弟子。

从妖王、魔皇、冥帝到紫硕神君，上仙玲珑，这六界中，她竟能招惹一个遍，任何一界都没落下。

他也相信，白雪无心招惹什么人，什么事，可是这些人和事都跟着她，在她身边发生，连带着羽宿宫也一次次的或多或少的受牵连。

并不是他害怕羽宿宫受牵连，而是……

游洋宫主叹息一声，脑中闪过了东方帅的身影。

“游洋宫主。”金长老说道，“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火不是小雪放的，是不是能……留她在羽宿宫？”

没等到游洋宫主他们开口说什么，土长老就急忙说道：“她杀了人。”

这句话排斥白雪的情绪很明显，白雪抬起头看了一眼土长老，然后就又低下了头，难道是因为这阵子金长老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忙她的事情，所以土长老生气了？

白雪双手抱拳，抬眸对众人说道：“游洋宫主，几位师傅，白雪请求离开央山，回洛都。”

天一堂中一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白雪，她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眸光清冽，一如当初初来央山之时，她似乎并没有变过，还是那个漠然、聪慧而又令人惊艳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