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辛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唯一的儿子,他看上去一脸惊喜,但他却读到了那双眼中隐藏的深意。
相刑跟禾颜自幼交好,禾颜冥君出现在此生桥上截杀他,若说相刑不知道,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信。
“禾颜,你看你都干了什么?怎么连父亲都不认识了,还不快向父亲赔罪?”
禾颜冥君调整了一下呼吸,站到相刑身侧朝着冥帝辛一拱手,说道:“是属下眼拙,竟然将您认作了宵小之辈,还请您不要怪罪。”
不等冥帝辛回应,相刑就接过话说道:“禾颜这也是为了我们冥界的安全着想,父亲您千万不能怪罪他,我们快快进城吧!”
“父亲?”冥帝辛冷哼一声,问道,“相刑,怎么不称孤为父君了呢?”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界难有二主,就算是父子,也不例外。
相刑已经继承冥帝之位八百年,先帝辛忽然归来,难不成要把冥帝之位还给他?
相刑看着冥帝辛,好一会儿,在缓缓说道:“父亲,您曾是冥帝,孩儿应当称你为父君,可此时,孩儿才是冥帝!”
“是吗?”冥帝辛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周围盛开的彼岸花,冷冷说道,“为父怎么觉得你还是那个纨绔少主呢?”
帝辛缓步走到相刑的身边,一掌拍到了相刑的肩上,就在这一霎那,此生桥上的曼珠沙华全部点燃,烧成了灰烬。
相刑想要抵抗,却被帝辛禁锢的死死的。
帝辛的鬼炁就像是烈火一样灼烧着相刑的灵脉,将他的灵脉灼伤,一张脸因为疼痛而纠结在一起。
白雪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这场为了帝位父子相残的好戏,这冥帝辛,论冷血,论手段,论修为,都是六界中顶尖的,她开始担心,自己真的能够完好无缺的从冥帝辛的手中逃脱吗?
冥帝辛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儿子,一面淡然的朝禾颜冥君说道:“禾颜冥君,代孤通知诸位冥君,孤回来了。”
他这是在宣示自己的掌权地位,禾颜冥君瞅了一眼相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冥帝辛见禾颜冥君踌躇,便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如此强大的力道对于相刑来说,简直就是要毁掉他全部的灵脉,相刑整个人都是发出红色的微光,像是着了火一样。
“啊……”他忍不住的痛呼了一声。
禾颜冥君见帝辛如此对待相刑,无奈的朝着帝辛行礼:“属下遵命,陛下。”说完后咬着牙离开了。
冥帝辛满意的点点头,对着相刑说道:“儿呀,禾颜比你聪明多了。”
教训的差不多了,再灼烧下去,恐怕相刑的修为就全废了,冥帝辛松开了相刑,轻声道:“回宫吧!”
帝辛一松手,相刑就倒在了地上,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冥帝辛,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和痛恨,他问道:“这些年,你去哪了?”
冥帝辛好心的将相刑从地上拉起来,笑道:“儿子你这是担心孤吗?”
一口一个儿子,却根本没有普通父亲对子女的慈爱,相刑阴沉着脸,说道:“我找过你!”
面对相刑咬牙切齿的痛恨,冥帝辛却不痛不痒的说了句:“哦?”
这样淡漠的态度惹得相刑青筋暴突,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也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冥帝辛了。
四人很快就到了宫中,禾颜冥君已经先一步将冥界有权势的人全部召集了起来,当冥帝辛拽着冥帝相刑一起进来的时候,殿中的很多人都露出了讶然的神色。
毕竟,冥帝辛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八百年,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哪里想到他会完好无缺的出现,甚至要废了自己的儿子重登帝位呢?
站在殿中的这些人,虽然没有谁亲眼看到此生桥那一场打斗,但是冥帝相刑都被冥帝辛捏在了手中,他们都非常识时务的朝着冥帝辛一鞠躬,参拜道:“臣等恭迎陛下回宫。”
冥帝辛走入殿中,在经过禾颜冥君身旁时,将相刑松开推到了禾颜冥君的身边,然后一人走上了殿中的至尊之座。
“来人啊,扶公子下去休息,将那两个女人带到烟雨楼。”
时隔八百年,在梓凌洞中被锁了八百年,终于回到了这里,冥帝辛在发号施令的时候脸上带着一股难以掩藏的笑意。
天已经黑了,压在头顶一整天的那片乌云终于化成了细雨洒落了下来。
雨下的很急,地上很快就积成了一片海洋,雨滴落下啪啪的打出一个个水花。
白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烟雨迷蒙,心情也湿漉漉的,冥帝辛已经顺利的回到了望都重登了帝位,他杀伐果断冷血无情,这偌大的冥界,恐怕根本不会因为这地帝位更迭而发生什么摩擦,冥帝辛有了冥界,手握如此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会怎么做呢?
冥帝相刑一直一来是想吞灭妖界,冥帝辛呢?他也是如此嘛?
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要将妖瞬从妖王之位上拉下来,白雪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冥帝辛只想插手妖界之事而并不想灭掉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