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是低估了自己受伤的严重程度,虽然疼痛难当,她却只是咬牙忍着,不知道鲜血早就从伤口之中渗透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纱布,而等到未央终于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然为时已晚,失血过多,她的脸色是愈发的惨白,身体虚弱了下去,还没有等到她反应过来,却早已是体力不支,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了。
若不是白湛及时赶到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我就是有灵丹妙药,你这般不爱惜自己,就是有大罗神仙在,那也是无用的。”
白湛说话的时候神情透着无奈,只是他的模样,似乎似极其的古怪,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未央是料定了白湛一定对自己隐瞒了什么,是他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的,不过白湛不说,她并不勉强,只是故意装作了无所谓地笑着,“我当是什么事情,白湛,看你这般模样,我不是还没有死么?”
“说什么胡话!”白湛一听,却是蹙眉,在未央的记忆力,他的这般模样是为数不多,甚至自己都没有见过的,“有我在,你自然是不会出事情的。”
未央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只觉得身子有些累了,这才想起自己昨夜是一夜无眠的,听着白湛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只是他说了什么,却慢慢地模糊开来,逐渐化成了一摊清澈的水,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白湛望着陷入沉睡之中的未央,终于忍不住。眼神闪烁,尔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握紧了她瘦小的手,白湛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未央,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定会让你安然无恙!”
只是这句话,未央没有听见罢了。
而林涣歌在仙乐楼引起了轩然大波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敬王的耳朵里,当他还在为了涣歌不告而别离开了洛城而阴郁之时,竟然听见了这般天大的好消息,敬王心里头激动,赶紧命人打听了林涣歌的住处,只匆匆备马而去。而林涣歌此时,却是有些怕见到敬王的,因而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这般张扬,想来自己的敬皇叔此时此刻一定是知道自己身处洛城了,心中慌乱,赶紧叫来身旁的小丫鬟,询问她的主意。
小丫鬟想了想,只是说道,“想来敬王爷只知道公主是住在客栈之中的,洛城的客栈那么多。住哪里都迟早要被敬王爷发现了,公主何不住回宰相府?沈大人既然是当朝宰相,敬王爷自然不能对公主如何。”
“我倒是不怕皇叔对我如何,只是……”她此刻心乱如麻,就连自己也不明白,如何要这般避着自己的亲皇叔,她摇了摇脑袋,如今沈疏已经另娶她人,她自然不会卑鄙到去打扰他们的。再说。自己这般清高的性子,又如何会去干这般有损了自己面子的事情!
小丫鬟见林涣歌如此。心中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见了林涣歌这般忧心忡忡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道。“既然如此,公主何不去仙乐楼暂住,想来那儿的白公子在洛城也是有分量的人,就是敬王爷来要人,他也不会讲公主交出去的。”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更何况若是自己身处仙乐楼的话,三不五时还能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那倒是一个好去处!林涣歌终于点了点脑袋,安心下来,“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便出发了!”她心里实在是慌得很,就连东西也来不及收拾了,只是叫了小丫鬟送了自己去仙乐楼。
却不想,敬王还是先快了一步,拦住了林涣歌的去路。
不过是几日的光景,林涣歌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的敬皇叔似乎是苍老了许多,也威严了许多,让她无端地有些害怕起来,只能怯怯地缩着身子,也不敢看敬王的眼神,只是颤颤地说道,“涣歌……涣歌见过皇叔!”
敬王许久阴天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抹笑意来,“回来就好!”说罢他下马,慈爱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笑道,“既然回来,又何必住在这客栈之中,涣歌,你是怕皇叔怪你么?”
“我……”林涣歌一时语塞。
“傻孩子,你能够回家,皇叔高兴还来不及!”出乎意料的,敬王的眼里只有激动与喜悦,是丝毫没有责怪林涣歌的意思的,林涣歌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局促,却也有些难以置信。
而更多的,是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皇叔真的不怪涣歌么?”
“你就是皇叔的亲女儿,哪里有女儿回家,做父亲的还不愿意的!”敬王说着只是轻轻地抚着林涣歌的秀发,柔声说道,“涣歌,回家吧!”
还未等到敬王将话说完,林涣歌却是一把扑进了敬王的怀中,“皇叔,涣歌日后一定好好听您的话!”
“好啊!好啊!”敬王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眼神,却有一丝异样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