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受惊了。”

“是温柔没用，这一次温柔吸取教训。”她伸出手，轻触着颈脖间的银链，古怪的图案凹凸不平，指腹擦过，却想起在这短暂的时光中那个总喜欢装成大人一样的男孩，鼻子有些酸，她想，灵子恐怕落在了黄城的手中，生死未卜……

对不起，灵子……是姐姐没用，没能保护你。

她深深地呼吸，将眼泪逼回去，佯作平静，将自己极度的憎恨埋下。

“我们接下来去哪？”

“开始修行。”冷无心知道经过这一次，虽然她看起来没有变化，但是隐约中她已经触摸到了外界的黑暗边沿，只有让她彻底看清这个世界，想要活下来，就绝对不能保持着过去那种单纯和善良，该抛弃的就必须抛弃！

“温柔。”

“嗯？”

“记住，有些人只要与利益相关，即使你不想杀他，他也会想尽方法除掉你，明白吗？”

“恩。”

温柔轻声应着，眼眸中掠过一道浓重的哀伤：“从今天开始，我完全听从师父的指令。”

“希望如此。”冷无心狠下心来，想必这个丫头恐怕是以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温柔咬破了唇，品尝着口中的甜腥味，想起奶娘的死、那乞丐的死，心脏都要被揉碎了。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你要学着适应。”冷无心的话淡淡地在她耳边响起，温柔抿着唇，低垂下了眼眸：“我知道。”

灵子，姐一定给你报仇！

她摸着颈脖上的链子，紧咬住了下唇。

“抓好，我们要下去了。”

身子感觉一沉，险些就要漂浮起来，周围的绿色开始放大，哗啦啦一阵劲风吹得周围树木疯狂地躁动，很快平稳地落下。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宽阔的湖泊，蜿蜒着不知道到底通往何处，不知道这里是哪一座山脉，只是在夜幕下，都显得格外的阴暗，四处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我们在这里落脚。”他将温柔放下，温柔深吸了口气，四处张望着：“很安静，连走兽都没有。”

“这就是暂时的落脚点，跟我来。”他朝温柔勾了勾手，温柔身影一晃出现在冷无心身旁，冷无心便感觉到身旁细微的波动，如果不是他修为强大，否则还真不易察觉出来，余光瞥过身旁，竟然是温柔，他有些疑惑：“你这个身法是幻影步？”

“是啊。”温柔的身影起落间，竟然没有惊动脚下的草，冷无心霎时间觉得古怪：“温柔，你退到你极限的距离，再使用幻影步到我身边。”

温柔乖乖照做，身影没有预警地消失，三秒后她再次出现，此时那阵风悄然拂过了他的脸颊，冷无心错愕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出现的少女：“随风而来……”

“什么？”温柔疑惑地询问打断了他的声音，眼神露出担忧的神色。

“没事，走吧。”冷无心的神念始终跟着她，一百米之内竟然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他深深地看着温柔，似乎在看着一样世间最为珍贵的至宝。

两人一前一后加快了速度，温柔感觉冷无心的速度在提升，她也不得不很快地提高了自己催动幻影步的频率，不断的消耗使得她有些精疲力竭，很快体内的真气开始消耗。

“用灵石。”他的声音飘忽不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越来越远了。

温柔咬紧牙关，一块紫色的上品灵石出现在她的手中，神念刚触碰进去，蓬勃的灵气喷涌出来，温柔一个激灵，依仗着上品灵石疯狂地提高速度，不断使出了幻影步，追逐着冷无心的脚步而去。

不知跑了多远，当上品灵石已经化作了灰烬，一面绝壁出现在她的面前，崖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温柔感受着生机，全身上下一阵舒爽。

“无心哥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温柔抿着唇，打量着周围，旋即低垂着眼帘，她又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眼前挥之不去的是灵子关心自己的笑脸。

不自觉地抚摸着颈脖间的银链子，轻叹了口气。

冷无心没有回话，挥袖间，一阵石头蹦碎的轰响，温柔诧异地看着这座崖壁上冒出了个洞。

“进去。”冷无心一声令下，温柔没有丝毫迟疑，一个幻影步踏进了洞口。

调整了一下呼吸，有一种熟悉感在牵引着她走进，走得更深。

玉莹石将整个山洞照亮一支足足有三尺的毛笔，雪白的笔毛，圆滑足有一个拳头粗的笔身与笔毛的衔接处刻有图纹，温柔下意识地靠近，仔细地打量着笔身上的图纹，是两名双胞胎，牵着手，一个衣服上刻着死，一个刻着生，她们紧闭着双眼，模样竟与自己十分相像。

温柔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这支笔，神念刚一触碰到，仿佛听到了一道遥远的轻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