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语，月落西头，朝霞光辉染红天际，一轮红日爬上山头。

屋内，一鼎香炉飘出一缕乳白色的轻烟，炉前盘膝坐着一名穿着月亮和星星图纹的素白长裙，外头倒是套着一件白色长袍，背部还有偌大的一个笔字的女子披头散发，整张面容显得格外祥和，如同老僧坐定。

空气中透着让人心境平和的香味，床上一名素衣男子垂着眼眸，侧躺在床榻上，一只手支着头，散落在床榻的上乌黑的长发衬得他俊美的脸庞多了一份柔和。

窗口透进一丝光，床榻上美若嫡仙的男子睫毛微闪，朝女子望去：“夫人。”

“夫君有话便说。”温柔睁开双眼，坐了一夜，她混乱的心总算平静了不少。

对她这番态度，一点办法都没有，冷无心幽幽地叹了口气。

“为何叹息？”

“因为我夫人一夜未与为夫说上一言一句。”

“这是控诉妾身吗？”说话间，炉前的人缓缓起身，一切的动作都被她刻意放慢，她真的不知该怎么样去面对他，难免有些冷淡起来。

冷无心轻哼一声：“为夫岂敢？”

温柔深深地看向他，有些僵硬的声音暴露了她的心境：“妾身已应了夫君的要求，留在房中修炼，又有何不对？”

“你都对，是我的错。”他叹息再一次落下，他听出她僵硬的话语中深深的挣扎。

眼前一晃，视野中的画面已经变了样，她来不及惊呼一声，嘴已经被封住了，她挣扎着想要推开对方，双手却是被紧紧攥住，整个人无法动弹。紧贴着的身体、双唇，他的呼吸扑打在她脸颊上，她的身体比她更忠实，手很自然地环住了他的颈脖。

一行清泪却是径自滑落，她知道这不能怪他，只是她自己在钻牛角尖罢了。

双舌交缠，身体的忠实反应，让温柔心底涌起一股羞耻感。

“柔柔，对不起。”

温柔的身体伴着这一声的话语忽然一颤，唇上残留着他的温度。她眼里涌上一股愧疚，将他拉下，由环住颈脖改为紧抱。声音不知不觉哽咽了：“是我不好。”

“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当初没想那么多……”没想到自己会动情，没想到你会对我倾心，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一起，没想到我对你已经放不开了。

冷无心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惆怅。离开的这三年，他这才发现心里住进的人儿让他无法自拔。

他不懂说甜言蜜语，有些慌乱起来，温柔已是低声抽噎起来。

正午时分，百草老人欢喜的叫嚷声惊动了好不容易把温柔哄住了的冷无心，他这一身的大汗淋漓。看着怀里像只小猫一样撒娇环着他颈脖，一副乖巧的温柔，完全看不出之前竟是嚎啕大哭了一上午。嫣红的红晕搭着她的笑颜，甜美得让他心动不已。

别以为谁修仙都跟着一串接着一串，一年没个停歇地有事儿，她就只念着夫君疼着，自家人平安无事。小日子过得舒坦就好，偏就这日子不给过得舒坦。这撒个娇，外头就吵吵闹闹。

温柔没了兴致，懒洋洋地喊了外头的红莲，门微移，红莲端着水进来，伺候温柔洗了脸。

昨夜她守了门口一夜，一早还打发走了要过来给温柔请安的久久和白羽，特别是他们听到温柔哭的声音，差点让久久失了理性，破门而入。想到自己在久久和白羽杀人的目光下，苦口婆心的劝阻，她都要落泪了。

“姑奶奶，姑爷，早上久少爷与羽少爷来过。”

温柔应了一声，待梳洗过，挽了个飞天髻，配了发簪金花，就穿着那一身的太上长老搭起来，倒是显得端庄高贵了不少。

红莲正欲替温柔佩戴耳饰，冷无心走到温柔的身后。

温柔察觉到身后立着人，微微抬起下巴，镜子里倒映出冷无心的脸庞，他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四蝶金步摇，造型精致，珠玉珠玉的穗状串，蝶栩栩如生。

他很自然地替她插上，与金花相互辉映，晃神间那蝶仿佛活了，轻落在金花庞，如同被金花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