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果然有问题!
治安队长陈帆在水渠边上找到一个指头大小的锡纸包裹,打开一看,里面一颗颗白sè颗粒,跟碾碎的药片差不多。
陈帆是老治安员,把白sè颗粒放在鼻头边闻了闻,咧嘴笑了笑,问长毛:“这是啥?”。
长毛的脸sè也变得跟那些碎药丸一样白,但还是嘴硬:“这……这是感冒药……”。
林安然笑着把白sè碎粒拿到长毛面前:“感冒药?你吃点看看。”
长毛嘴角抖索了一下,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缩。
“是四号。”陈帆举起手掌,五根指头在身前晃了两晃,说:“最少有十克。”
林安然终于松了口气,毒品案件目前是新型案件,现在能抓到的吸毒者身上带货不会超过三克的量,这长毛身上居然有十克的分量,显然是个拆家。根据《刑法》规定,贩卖超过五十克可以判死刑,就算只有十克,也能判个七到十五年,难怪长毛要拼命逃跑了。
“起来吧,还装!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何卫东伸出脚尖踢了一下还在地上赖着不肯起来的长毛,吩咐队员们:“把他押上车,带回去。”
按照惯例,今晚铁定要通宵突审,力求在长毛被捕消息扩散前继续深挖战果,兴趣能挖出个贩毒集团也不定。
如果破了大案,滨海市公安局的一贯做法都是要在《滨城ri报》的法治专版上显摆显摆,林安然分配在即,上上报纸显然有益无害。
十几分钟后,巡逻车急急驶入南路派出所。今晚是指导员钟冠培带班,两个民jing值班,但是钟指导员喜欢垒长城摸几把,今晚钟指导员的麻将搭子少了一个,三缺一,所以夜里巡逻都由何卫东带队去,剩下一个民jing王大勇在所里陪指导员打麻将。
何卫东刚带着长毛进了审讯室,钟冠培就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问林安然:“小林,抓到什么人?”
林安然说:“抓到个藏毒的,身上有大约十克左右的四号毒品,估计是拆家,身上带了那么多货。”
钟指导员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十克?得好好审审,弄不好能挖出毒窝来。”调头朝里间的几个麻将搭子摆摆手:“散了散了,有案子,你们先回去吧。王大勇,过来和卫东一起审案子。”
何卫东从审讯室门里伸出一头,说:“安然过来,你笔录,我的字跟狗扒一样见不得人。”
他虽然是个jing察油子,但xing子直,脾气冲,业务jing通,为人却不失耿直,没来派出所之前就是在分局刑jing队里干的。其他民jing都怕人家说自己没文化,这何卫东可一点不介意自己露短。
自从林安然在火车站广场上露了一手之后,何卫东对他颇为器重,一问之下才知道,林安然曾经在集团军侦察大队当过两年兵,又在zhongyāngjing卫团里给姓秦的部长当了三年的jing卫员,服役期间自考了大专文凭,绝对能文能武。
林安然倒觉得何卫东大惊小怪过了头,他当年在集团军侦察大队服役的时候,曾经在南疆边境参加过实战,几个道上的混混根本不入眼,在秦部长身边这几年,首长让自己部里搞情报翻译的军官还教了自己英语,如果把这事告诉何卫东,估计他不知道又得惊讶到什么程度。
审讯还算顺利,长毛不是个惯犯,心理防线很快就被突破了。何卫东和王大勇俩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要严惩一个给出路,一唱一和的攻势下,长毛很快就竹筒倒豆子,在哪买的货,谁的货,怎么联系等等全部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
长毛是个外地人,来滨海市跟着老乡做装修工,结果好的没学,跟着外面的人学会了吸毒,为了筹集毒资,只好以贩养吸,做做拆家。今晚打算回老家喝一个表亲的喜酒,于是买了十二克货,打算回家乡这段时间自己吸食以外,多余的就卖给当地的毒贩子,倒腾点毒资。
问到最后,这份口供已经十分详尽了,林安然翻了翻,觉得基本可以盖手印画押签字了。
何卫东忽然问了一句:“你旅行包里的那幅画,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