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即便是知道了,难道还真能因着这件小事儿而责骂她,她可是他的亲妹妹。
不等谢琦开口,谢迁就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头对着坐在软榻上的寇氏道:“儿子约了东平侯世子去别庄上住,要四五日的功夫,今个儿过来便是为着此事。”
听谢迁这样说,寇氏有些诧异:“怎么突然要去别庄?”寇氏才说了这句,就被站在身后的平嬷嬷偷偷拉了拉袖子,想了片刻,才又接着道:“你这些日子闷在屋子里读书,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要多叫几个人跟着你去,别庄里到底不如家里,叫伺候的人多操些心才是。”
寇氏说完这话,又接着问道:“出行的箱笼可都收拾好了?”
见着谢迁点头,寇氏迟疑了一下,才又道:“这回出去你带着若秋去吧,那丫头心细又稳重,有她在你跟前伺候,娘也能放心些。”寇氏说完这话,眼睛就一直看着谢迁的脸,似乎想要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好,都听您的。”谢迁听了,脸上却是丝毫都没有不耐,只迟疑了一下,就平静地道。
听他肯带着若秋去,寇氏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起来,开口道:“好,这就好。”
“去了别庄多穿些衣裳,那里天气冷,别着凉。”
寇氏又叮嘱了谢迁几句,就吩咐道:“你也别在我这里耽搁了,还要去回禀了老太太才是。等给你祖母请了安,就早些动身吧,免得耽搁了时间到了别庄天就黑了。”
“是,儿子想着先来问过母亲,再去向祖母辞行,儿子这就去雁荣堂了。”谢迁说着,就对着寇氏拱了拱手,恭敬地道。
谢迁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屋子。
寇氏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感慨道:“这孩子,打小就不会照顾自个儿,要不是他大了,我这当娘的也不放心他去别庄。”
听着自家太太的话,平嬷嬷上前道:“少爷不是答应了叫若秋跟着去,太太也说那丫头稳重心细,该放心才是。”
谢琦也跟着道:“就是,哥哥不过是去趟别庄,又有随行的护卫在,母亲放心就是了。”
谢琦又陪着寇氏说了一会儿话,才回了自己的倾樱院。
刚一回去,就见着丫鬟白筠脸上的表情怪怪的,看着她的目光也带了几分不安。
谢琦有些诧异道:“有话就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听她这样说,白筠才吞吞吐吐道:“奴婢说了,姑娘可别生气。”
“方才大少爷院里的小厮明路过来,拿了一本《女戒》给姑娘,说是大少爷去别庄的这些日子叫姑娘抄写百遍,等回来大少爷要亲自看。”
“明路还说,大少爷说了,并非是因着姑娘和表姑娘拌嘴,只是因姑娘行事失了分寸,忘了名门闺女该有的礼仪气度,姑娘若觉着自己不该罚,也可不抄。事情不会传到太太耳朵里去,老太太那里大少爷也会替姑娘说话,叫姑娘往后行事说话多想想淮安侯府的体面。姑娘如今大了,若是再和小时候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大少爷只会对姑娘失望。”
白筠说完这话,便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了。
她自小服侍自家姑娘,知道姑娘最敬重的便是大少爷这个兄长,大少爷说的话,姑娘都肯听。只是,这回明路传过来的话,真真是有几分古怪。
要说大少爷真要责罚自家姑娘,姑娘即便觉着委屈也不能不抄,可偏偏,大少爷还说了,并非是因着表姑娘的缘故,姑娘若是觉着委屈,也可不抄。
半天没听见自家姑娘说话,白筠才抬起头来,朝自家姑娘看去,却见着自家姑娘脸色有几分苍白,眼眶里噙着泪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落下来。
“姑娘。”白筠看了,心里一急,忙劝道:“姑娘便是委屈,也不该糟蹋自个儿的身子,姑娘想哭,便哭出来吧。”
谢琦听着她的话,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就从座上站起身来,朝书房里走去。
白筠跟在谢琦身后,不知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姑娘若是恼怒摔些东西或是打骂下头的丫鬟出气她还觉着能够理解,可偏偏,姑娘一句话都不说,就朝书房去了。
傅沅听到谢迁去别庄的消息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听到这消息,傅沅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却是什么话都没问。
怀青见了自家姑娘脸上的神色,小声道:“姑娘别担心,表少爷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奴婢听说表少爷还带了丫鬟若秋去,那若秋原是在大太太跟前伺候的,是去年大少爷生辰后,大太太才将她调到了泊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