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淮安候府出来的时候不算太晚,但到了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下来了。
万嬷嬷见着太子和自家娘娘回来,忙叫人端了茶进来。
茶是上好的巫山云雾,是内务府新送来的。
刚一掀开盖子,浓郁的茶香便四散开来。
傅沅喝了小半盏茶,身上才觉着暖和些了。
“夜里天冷,娘娘出宫的时候该拿件披风才是。”万嬷嬷说完,才意识今个儿娘娘是跟着殿下出去的,她这样说,听到殿下耳中,不免有了责怪殿下的嫌疑。
一时间,脸上就露出几分不安和紧张来。
傅沅瞧着万嬷嬷这个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想笑,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声道:“今个儿从府里和外祖母家带了好些东西,嬷嬷去收拾收拾吧。”
万嬷嬷听着,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走到一边去收拾了。
待万嬷嬷走开后,傅沅忍不住低声道:“全怪殿下平日里冷着一张脸,才叫万嬷嬷心中忌惮呢。”
听她这样说,宋淮砚微微勾了勾唇角,出声道:“哦,沅儿不怪自己跟前儿的人没有定力,反倒来怪我,着实该罚。”
宋淮砚说着,眸子里便露出几分深意来,傅沅哪里能不明白他眼中的意味,当即脸一红,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她的脸颊微红,眸子的几分羞涩更叫人心动难耐。
这一晚,某人顾忌到她忙了一整天累了,所以并没有折腾到太晚,可饶是这样,傅沅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依旧觉着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才刚起身,帘外听到响动的万嬷嬷便走了进来。
“娘娘。”
“殿下呢?”前两日她醒来的时候,宋淮砚都在她身边的。
听傅沅这么说,万嬷嬷忍不住无奈摇了摇头:“殿下早就上朝去了,见娘娘还睡着就吩咐老奴过会儿再叫娘娘,别耽搁了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就好。”
万嬷嬷说着,扶了自家娘娘起身,沐浴更衣。
“娘娘,昨晚宫里头的静妃娘娘疯了。”万嬷嬷一边替傅沅梳头,一边开口道。
傅沅听着,微微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万嬷嬷一眼:“怎么回事?”
静妃便是废后姜氏,安王携家眷去了翼州,静妃身为宫嫔无旨不得擅自离宫,便移到了丹霞殿去住。
可这几个月来,静妃很是安分,像是已经接受了太子被废,自己降位的事实一样。
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说疯就疯了?
若是因着废太子的缘故,静妃若是承受不住要疯也早就疯了。
傅沅微微挑了挑眉,才听万嬷嬷又道:“听说,是昨日翼州有人来送信了,安王殿下染了恶疾,太医们束手无策,状况怕是不好。”
傅沅听着这消息,愣了一下,转头吩咐道:“你吩咐下去,不许底下的人议论这事。”
“娘娘放心,老奴一早就吩咐下去了。”
这时,怀青带着几个宫女从外头进来,摆好了早膳,傅沅用过之后,便带着怀青一路去了慈安宫。
安王身染恶疾静妃发疯的事情并未在宫中激起波澜,慈安宫里依旧如常。
“哀家听说,昨日太子带着你去了淮安候府?”太后看了一眼坐在下头的傅沅,开口问道。
傅沅听着太后这话,心中蓦地一紧,不知太后是何意思,才想开口解释,太后又笑着道:“别紧张,哀家不过随口问一句,听说你自小是在淮安候府陈老夫人跟前儿长大的。”
“可见太子十分看重你,才体贴于你。”
听太后这样说,傅沅微微有几分不解,不知太后到底是何意。
太后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道:“哀家知道殿下看重你,可哀家既是他的皇祖母,许多事情就不得不说。”
听着太后这话,隐隐猜到接下来太后要说些什么,左右不过是东宫只她一人,连个侧妃侍妾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