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伊冲着青柚石榴打了个手势,石榴守住了另一扇窗,青柚守着屏风那,梁姑姑慎重起来:“县主,怎么了?”
若伊悄悄道:“今天这事都是冲着我来的。”
梁姑姑点头,这话还用说吗,刚才三公主就说得很明白了。
若伊又道:“他们要我的血。”
这下梁姑姑不镇定了:“血?”要血做什么,一提到血,她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觉着有什么不好的事盯着县主了,她真不敢想象下去。
若伊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确定不是想滴血认亲。”
梁姑姑差点没被口水呛死,自家主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犯这种异想天开的病了,今天是怎么抽了,她实在是无力笑出来。
梁姑姑非常快的将自己被若伊带偏的想法给掰正回来,努力的想着眼前的解决之策:“这个人在宫里的权势不可小觑,一味的靠避,只怕是避不开的,与其这样,不如李代桃僵,假装让他们算计成功,弄点假血先糊弄他们一下,过了今天,明天就出了宫,等那人发现血是假的,县主已经出宫了。”
若伊比较趋向这个办法,点头应下:“那姑姑去与三公主说一声,好做安排。”
梁姑姑毫不迟疑的去了。
若伊招手将青柚和石榴叫到身边,轻声道:“你们帮我瞒过梁姑姑,不用假血,就用我的血。”
“县主!”石榴惊了。
青柚也变了脸色:“县主,不可。”这是她头一回反驳县主的命令,就瞧着县主对她的情份,哪怕被县主嫌弃,她也不后悔,要阻止县主任性冒险的行为。
若伊笑了笑,也不做解释,只道:“你们算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也没在你们身边掩饰过什么,难不成,你们不相信我?”
石榴不说话了,青柚犹豫了一下,问道:“县主有几成的把握?”这个至关重要。
若伊很紧定地道:“十成!”要是她一个巫女能被一个不入流的巫人抽取了气运,那不是天大的笑话。皇上是天运之子又如何,预知巫女可是以吞夺他人气运而壮大自己的。
瞧着若伊脸上的坚定,以及毫不犹豫说出来的十成把握,青柚的心莫心的安了。如果县主回答她是九成,她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估算那一成的失败可能造成的伤害。但县主应的是十成,她想拦也没有理由了。
她只道:“县主,死士为是主子而生的。”
主子活,他们活,主子死,他们死。他们死,也得让主子活得更好。
若伊很慎重的点头:“我知道。”她不想自己有事,也不愿意青柚她们有事,保证她身边人都没有事的唯一办法,就是皇上要血,就成全他,再一次做到他。
一直没出声的石榴说话了:“之前还是用假血,然后盯着,到最后关键的时候再换过来,行不行?”她还是怕有人从中利用县主的血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若伊拗不过她们,只得勉强答应,反正有团子在,换个沾血的帕子不麻烦。
三公主直接砸了御膳厨,然后带着周嬷嬷以及绑着的燕枝哭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实在拿三公主没办法,又不好意思承认这事是自己让人做的,只能一味怪手下人办事不利。
下午倒是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梁姑姑她们并没有放松警惕,半夜时分,当有人踩在屋顶上时,青柚石榴马上就查觉了,青柚冲着若伊打手势,石榴也悄悄的提醒了梁姑姑。
梁姑姑一下子醒了过来,她冲青柚使眼色,青柚点点头。
好吧,有人来了,那戏也就得开始了。
“青柚……”若伊装作梦中半睡半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喊道。
青柚听到,屋顶上的人顿时不动了,她按之前说好的演,揉着眼从脚踏上跪坐了起来,低声问:“县主,渴了?”她轻轻的撩开帐子一角,故意声音大了些:“县主,你怎么流鼻血了。”
梁姑姑也装着做闹醒了,急忙过来,“我就说嘛,晚上不要吃得这么燥,这只怕是补过头了。”
“怎么办?”青柚和石榴装做束手无策的样子。
梁姑姑压低了声音:“别出声,闹醒了公主就不好了。”
屋里一片慌乱,屋顶上的人欣喜。晚膳的时候特意往三公主这边送了比较燥热的食物,结果没听到什么动静,还以为又失败了,只能想着半夜偷偷来下个药,强行取点血,没想到,那燥热的食物还是有用的。
屋顶上主事的人悄悄的揭开了一片瓦,从空隙里看进去,梁姑姑坐在床边替县主擦拭着鼻子流出来的血,最后用一块新帕子替她塞住了鼻孔,之前擦拭血的白帕子就随手搭在了旁边的脸盆上。
梁姑姑冲着石榴青柚道:“你们替县主按摩一下穴位止血,我去提壶水过来。”
“嗯,奴婢知道。”青柚石榴应下,梁姑姑端起了脸盆出了屋子。
屋顶上主事的那人松了口气,这出来的人是不懂武艺的梁姑姑就好对付得多,要是那两个会武艺的丫头,那就棘手了。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人用小刀划破了手指,将血沾在白帕子上,然后悄悄的在屋顶上跟着梁姑姑。
梁姑姑到了角房,将脸盆放下,弯腰去炉子上提热水。她提好水转过身时,瞧着搭在脸盆上的沾血的帕子被人换了一块时,她的眼神不由的一暗。
果不然,鱼儿上勾了。
梁姑姑装成什么也不知道,将帕子洗干净,提着热水回到了屋内,冲着若伊她们微微点了点头,事已成。
梁姑姑替若伊清洗了一下,说她的鼻血止住了,伺候若伊躺下,吹灭了屋内的灯,一切都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