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着的转身看了苏如瑛一眼,苏如瑛知晓有些事不能瞒的,她也不顾礼仪了,快步过去,附在赵文怡的耳畔低语:“四皇子今天要逼宫。”
赵文怡的脸色大变,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地汗。这进宫之事只怕是四皇子的手笔,想抓她们为质?
“这宫不能进。”若伊道。
赵文怡缓缓的点了点头:“是,不能去。”她转身轻拍了拍若伊的手背:“你回屋去休息,前面的事交给我。”
若伊知晓赵文怡也是个厉害的,虽然忧心,也没拦她,只道:“你小心着些。”她想了想,又道:“燕麦,你跟着去。”
赵文怡知晓燕麦身手好,也没推托,扶着燕麦的手,带着明嬷嬷她们出了院子,坐上了软轿,往前院走去。
若伊松了口气,偏头看向苏如瑛,低声喊了句:“四姐姐。”
苏如瑛应了,不过脸上没什么表情,很是淡漠,有礼而又有距离地道:“谢五妹妹昨天相救,这份恩情我会记着的,还日有机会,一定加倍回报于五妹妹。”说罢,她扶着荔枝的手起身,“我头有些痛,暂时不陪五妹妹了。”
若伊眼巴巴看着苏如瑛出了厅,回头求救一般盯着祝姑姑:“四姐姐这是怎么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县主,回去休息吧,四姑娘可能是吓着了。”祝姑姑只能这样劝着,说真的,她猜不到四姑娘的心思,四姑娘心思太密了,脑子里的弯弯绕绕都比寻常人要多得多。刚才四姑娘冲进屋子摆明了是担心着县主,这又翻了脸。而且四姑娘的眼神也很怪,瞧着县主像是在瞧着无关的路人,礼貌而又保持着距离,甚至连笑都没能笑到眼底去。
难不成,因为被绑了事将自家姑娘给记恨上了?不对,昨儿晚上是梁姑姑亲自伺候了四姑娘洗浴,确定四姑娘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也没有什么淤青,应该没有受到伤害啊。
好吧,往后她得多留意四姑娘一些。
若伊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又回到了屋子里躺着。
那边,苏如瑛回到了偏房,她在床沿坐下,放开荔枝的手,平静地道:“我再睡一会儿,午膳你进接端进屋来,没事别来打搅我。”
荔枝替苏如瑛脱了鞋,除了外衣,看着苏如瑛翻身面朝里躺下,才轻轻的替她放下了床帷退了出去。
苏如瑛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身上所有的坚强都一下子塌了。她伸手从束紧的发里取出昨天团子送过来给她的那条五妹妹亲笔写的小纸条,她将纸条紧紧的攒在手中,嘴里低声道:“五妹妹,对不起。”
她是个不祥的人,好端端的坐在家中都会出这么大的事,还害得五妹妹怀着身孕半夜冒险去救她。要是五妹妹有个好歹,她只怕是死了十回也不会心安的。
如果,她与上一世一样,远离了五妹妹,那是否就不会再连累到五妹妹了。
为了五妹妹好,她宁愿远远的离开她的身边。
还好,她当时存着死意时,没有毁掉那张纸字,想着那是五妹妹的亲笔,带到黄泉之下也能证明她与五妹妹的姐妹情谊,现在这张纸条成为了时时刻刻提醒她的利器与坚持。
前院,赵文怡进到正厅里,隔着十六架朱红屏风,悄悄见了面前由石胆接待的几位宫里来人。
照明嬷嬷所说,那些喝着茶水吃着点心的太监宫人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看来,这些人真不是太后派来的。
不,就算是太后派来的,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冒险。
赵文怡招手将明嬷嬷叫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嬷嬷去问问,说我前儿送给韩女宫的枇杷膏可有效,韩女宫还咳嗽吗?”
明嬷嬷原本就是宫人出身,也是与宫里人打惯了交道的,不动声色的出去,与那几位太监宫人客道了几句。
领头的太监变了脸色:“明嬷嬷这可是试探咱家了,韩女官不分日夜在太后身边伺候着,何曾感冒过?太后宣召,赶紧让荣王妃和长乐县主出来,耽误时辰可就是抗旨!”他一脚将面前的茶几给踢翻了,茶具啪啪啪地摔了一地。
赵文怡冲碧玉使个眼色,碧玉尖叫着:“啊,王妃,你怎么了……”
明嬷嬷立即满面惊慌的冲进了屏风后面,声调也高了起来:“哎……呀……王妃怎么见红了,小蹄子,怎么伺候得王妃。”
碧玉带着哭腔道:“刚刚听到那一阵声响,王妃一惊,就踩到了裙摆绊倒了……”
坐在外面的领头的太监一下子变了脸色。
刚才的声响,是不是刚才踢了茶几打翻茶具的声音?
这荣王妃要是动了胎气,这宫必定是进不了的。
太后、皇后、长公主知道了……那他们……
他们死一万次,也抵不上荣王妃肚中的小世子金贵。
领头的太监坐不住了,急忙站了起来:“咱家马上去请太医。”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跑。
明嬷嬷冲出来,指着太监和宫人们道:“不过是一个五品首席,竟然敢在王妃面前摔东西砸杯,害得王妃动了胎气。来人,给我将他们绑了关起来。回头等大夫来后,王妃情况稳定了,老婆子与你们一块儿上太后面前评个理。”
早早就埋伏在厅外的夜五夜六带着侍卫冲了进来,直接将这些太监宫人绑成了粽子,还堵了嘴。
领头的太监被压人在地上的碎瓷片上,身上被划出了许多的口子,血流了一地,可这些都抵不上他心中的后悔。
石胆带人将太监宫人们都压了出去,赵文怡才理了理衣角从屏风后出来,冲明嬷嬷道:“不管谁来,都说本王妃动了胎气!”
她肚中的假王牌,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