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秦铮不在,未曾听到这话,不然怕是几夜难以入睡,疑神疑鬼,探求地球与此界的关系。
“你小子,就会哄为父开心!”
再说秦老爷,被指出错漏,虽说亲密父子间,不至于羞怒,也不免老脸微热。仰天打个哈哈,假意嗔怪一句,就岔开此节,转而说起如何保证幼子顺利进入仙门的问题。
秦政认为,光是资材、诚心怕是不顶事,想来那元真道的仙师们也不是活在真空里的,所谓有钱能使磨推鬼,此时万不能吝惜钱财。还是金钱开道,大把银子抛出去,以证明小弟好道的诚心,更来得保险一些。
秦老爷一想,倒也是这个理。不得不说,此人倒真颇有些气度,非但不吝惜钱财,反而颇为欣慰,连道还是官场锻炼人,我儿果是长进了,不枉为父当初夜访学正,疏通考官,种种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秦政自是连声谦虚,父子间相互吹捧,一番闲话。
秦老爷不愧为大商,倒也颇为果段,既下了决心,就雷厉风行。闲谈毕,就高喊道:“管家何在?速备下厚礼,持我名帖,到城外栖霞观通传一声,就说本老爷不日前来探访观主。”
管家领命,自去安排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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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小西山,栖霞观。
这小西山听着不起眼,却是数个山头组成的山脉,连绵十余里,甚是广阔。其中最高的那座山头叫烟霞山,这山风景怡人,满山松柏树林,一路楼台亭阁,依山而建,自山脚延绵到山巅。
靠近山顶地势缓平之处,又有三间大殿,廊亭数间。此时正有三个道人,在殿前凉亭中喝茶闲谈。
两个云袍高冠老道端坐于椅上,一位身着云纹玄清色道袍的中年道人站着伺候。两老道一位童颜鹤发,气度和蔼。一位面色刚毅,两眉直刺到两鬓苍白处,不怒自威,气度庄严。
那刚毅老道喝了一杯茶之后,问着:“孙兄,你我难得一会,这才住了三天,为何又急着要走?”
中年道人也笑着,说道:“晚辈斗胆,还请孙前辈多留几日,不然,您老一走,师伯定也待不了多久,两位长辈都走了,我栖霞观一众后生晚辈,请益都没个去处!”
童颜鹤发的老道,放下茶杯,笑骂道:“你这小猴子,口不对心,忽悠我老道。这俗话说得好,山中无老虎,猴子当霸王。这有我和抱元兄在这里,一众小道都来奉承我们两个老家伙了,咱们若真赖这不走,你这观主当着,怕是也没甚滋味了。”
中年道人名唤朴清子,正是这栖霞观之主。孙老道察觉这朴清子观主当久了,大权在握,就有些贪恋权势富贵,舍本逐末,有失道人清净本意,以致十年玄功不得寸进。故特此出言提点与他了。
朴清子心中一凛,忙陪笑着:“前辈说笑了,这几日观里一众小辈,得以亲近仙颜,实是受惠良多。晚辈这几日伺候左右,也受益匪浅,偶得前辈一言片语,就胜晚辈苦修十年。前辈若真有意长驻仙驾,却是济州百姓和栖霞观上下的福气了!”
见此人还是一副凡俗官僚的德行,孙老道就知他没有警醒,暗叹一口气,也不再理他,转而对着刚毅老道,问道:“我是因自感尘缘将尽,不日入山炼九转神丹,以求飞升。你之道与我不同,飞升还早得很,再说这济州已是你巡查最后一段,何不多住些时日,提携一下后辈。”
话说大唐道士实是尊贵,钱财权势,样样不差。故与后世不同,不称贫道,只是直称我或吾。不过,道士地位尊贵,拥有产业,有道人就舍了西瓜捡芝麻,碍于道业。故此就有前辈认为,道人不该蓄产业,应一意静修。
孙老道言外之意,抱元子如何不知?不过他毕竟出生宗门,门下有大批后辈要养活,和闲云野鹤的孙老道看法不同,在他看来,这其中之利弊,却是两难,实是难以评述。
此时转头再看朴清子,仍是不悟,虽是亲侄,眼神中却是紧张多过期待,不由也是一叹,罢了,道业全在个人资质缘法,却是强求不得,儿孙自有儿孙福,道人不为儿孙做马牛!
一念至此,遂笑道:“孙兄快要功德圆满,实是可喜可贺,更惹人钦羡。我却是俗务缠身,此间虽事了,门中还有大把事务,却是耽误不得。”
孙老道笑道:“你又在诳我,若真钦羡,何不放下俗务,随我入山?”
抱元子叹道:“师门恩重,我不忍置身事外啊!”
“当年还劝我开宗立派,现在如何?”
孙老道呵呵一笑:“知道老道为何无事总爱找你闲谈么?无他,一看见你,老道就暗道当年高明!”
抱元老道也不由莞尔,朴清子陪笑,吹捧孙前辈两句。
笑罢,抱元子方谈起正事:“说起来,我这里正有桩门派俗务要咨询于你,这同仁堂秦家二子是你救的,你说句实话,此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