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济宁侯府的后花园里隐约传来阵阵鸟鸣声,伴随着树叶落地的轻微细响,越发显得宁谧安静。
景语漫步在鹅卵石小径上,貌似闲适,炯炯眼神却扫向西侧小院——那里,就是张氏养在膝下的如瑶小姐居处。
他的目光犀利闪动,扫过那半旧剥落的外墙和零落破损的屋檐,心中想起这几日寄居侯府听到的传言。
这位如瑶姑娘,因为失去母亲张夫人的庇护,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在靖难之『乱』的关键时刻,那神秘的木盒被送到在张氏夫人那里,数年后她因为小产下红不止气极而亡,那东西现在又是在哪?
张夫人是有亲生儿子广钲的,照理说有什么贵重物件都该给他,但景语已经探查清楚了,这位少爷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脑纨绔,虽然不敢走马章台寻花问柳,却也把自己院子里有姿『色』的丫鬟都『摸』了个遍,他亲娘留下的物件也随意赏赐给她们。
景语昨夜就『摸』进他的院子,看到那库房箱笼都用破铜烂铁胡『乱』锁了,男女调笑的声音直到后半夜才停歇——他细细搜索之后一无所获。
是被藏起来了?或者是,不在广钲这里,而在蕙质兰心的如瑶手里?
景语眉头皱起陷入了沉思,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清脆嬉笑声,他心中一动,脚下一转移到了花丛背后。[]大明小婢205
花瓣纷飞如雨,落到他的斓衫衣襟上,渐渐升起的旭日照得草木青翠,更显出夏初的微热明媚。远处走来的三名女子,左右二人都着粉红上襦浅绿长裙,耳畔闪着金银丁香坠的光芒,显然是近身服侍的一等丫鬟——景语微微抬头,却见那中间的女子身着杏黄『色』窄袖束腰纱衫,下着藕荷『色』碧纹湘江长裙。乌亮头发挽了一个堕马纂儿,只簪了一对明珠镶玉的花钿,周身却隐约带着书卷气的淡然。
“姑娘,这几日大厨房那边送来的饭食可好多了。不仅是菜『色』丰富,而且热气腾腾,连饭也是喷香的新田雪糯……”
那丫鬟絮絮叨叨说着,又感叹道:“我们总算苦尽甘来,过上好日子了。小姐你也趁这机会多吃些食补的,好好将养身体。”
“这也是广晟少爷作了侯爷的缘故,否则啊,我们唐乐院还不知被人怎么踩呢!”
另一个丫鬟忿忿道,显然是怨念深重。
景语心中一动:听这话音,中间那位就是他要找的如瑶小姐了。
只听那左边丫鬟又开始唠叨。“小姐的底子还是虚了点,侯爷送来的那两支十年的人参正是及时,可又怕厨房那群黑心的吞没了,拿些参须子熬汤来搪塞我们,若是小古在就好了。”
如瑶微微一笑。“初兰和秦妈妈都在,她们的手艺也是不错。”
“那可不一样,秦妈妈年纪毕竟大了,也不好让她过分『操』劳,至于初兰……我还怕她遇见人参也加三把盐,把好端端的小姐齤昏过去了。”
碧荷心直口快的说笑着,如瑶听了扑哧一笑。顿时宛如繁花盛开,周身洋溢着青春妩媚,“你啊你,真是爱记仇!人家初兰不过是偶尔失误放多了盐,都快两个月了你还记着这事,动不动就拿出来说嘴。”
“好啦好啦。我知错了,姑娘就不要再责怪我了,不然清漪姐姐的嘴角要笑得合不拢了,越看越像厨房蒸笼里的开口笑。”
“好呀,竟敢这么说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主仆三人说笑嬉戏着,顿时响起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说起小古,也不知她在庄子上过得是否习惯,病养得如何了。”
如瑶念叨着远方似婢似友的那个少女,却让一旁花丛中的景语心中一震,随即,一种酸涩沉痛的感觉从心间弥漫,扩散。[]大明小婢205
他的计划步步紧『逼』,害得她身受重伤,又被会中众人误会,无处容身之下只得跑到那偏僻的庄子上养伤!
如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