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蓦然抬头看向他——冬天的阳光明晃晃刺得人眼痛,那人一身紫衣长袍,戴着巾子玉簪束发,一身闲暇写意的装扮,站在对街的滴水檐下,目光正对上她的——她的心头狂震,握在袖中的手不禁攥紧,却被广晟紧紧反握住,晃了两下以示安慰。∟,
“你来做什么?”
广晟沉声问道,身上肃杀之意闪过眼眸,而对方却是云淡风轻的一笑,好整以暇道:“我来看是想知会你一声——我东厂的腰牌莫名丢失了一块,大概是有人想浑水摸鱼,所以特地来看看,不要走脱了犯人才好。”
他目视被架在中间的小古,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会——几瞬之间,小古感觉他瞳孔深处浓黑不见底,似乎有无边深渊要将她吞没。
“你们这是要去哪?”
他再次含笑问道,那笑容映入秦遥眼中,却是惊涛骇浪中的无边狰狞!
对街的屋檐下突然传来沙沙脚步声,众多的黑衣轻甲卫士扑了上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有人盗走我东厂令牌,持有这令牌的,就是奸细无疑!”
景语话音未落,下一瞬,秦遥腰间软剑出鞘,瞬间架在广晟脖子上,对着景语沉声喝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这个朝廷的鹰犬!”
说时迟那时快,广晟是感受到这股疾风扑面而来的,若是存心要闪避是可行的,但他对上秦遥的双眼时。却被他眼中的浓浓祈求意味震住了——
于是他身形一顿,就这么顺理成章被制住,两个男人眼神一错。谁也不是傻子,广晟立刻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东厂的人竟然敢在我锦衣卫门口撒野!”
嗓音很大,门口守卫本来就发现不妥,这下见自家指挥使被擒,顿时大喊一声冲上前来,加上前厅参事的校尉也纷纷出动,衙门石阶下顿时一片混乱!
秦遥一手抓住小古。正要趁乱逃走,谁知景语根本不理会手持刀剑攻来的人群,铮然拔剑!
“比起让钦犯逃脱。沈指挥使宁可以身殉职,这般伟大情操,薛某真是佩服!”
伴随着这一句,剑势一往无前。刺向广晟的咽喉!
秦遥早就知道景语心机诡诈非常危险。但他却没料到,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是如此狠绝!
这一剑凛然杀伐,瞬息之间已逼近,秦遥正要放手推开广晟,后者却是目视示意,突然身子一歪,被景语的长剑刺中肩胛!
血花飞溅!
景语眉心一跳。正要拔剑再动,却被广晟伸手一捏。将剑尖捏在了指尖——嫣红的鲜血顺着指尖和剑锋交汇,滴答滴答落下,他的眼神从容对上了景语,也是笑着的,却是分外凛冽剽悍,“薛先生这是要杀我吗?!”
从衙门前厅冲出的人看到这一幕,每个都是气愤难当,热血上头,眼中却都是冷厉杀意,“放开我们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