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晟听她把帝王心术一番剖析,精辟入里听得人心神摇曳,虽然略有诛心,但却很有道理,“也就是说,汉王若不是搭上景语这条船,原本也是于皇位毫无希望的?”
“他年纪既长,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朱棣对他看似三五日一赏赐,其实真正机要关键的位置上,都不许朱高煦插手,这位汉王的名头虽响,却并不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广晟眼中精光一闪,“因此他这一回,也是拼力一搏,而且有景语挡在前头,若是胜了他自然可以过河拆桥灭了他,若是失败,也可以说是被景语迷惑,是要跟太子过不去,而不是要反抗父皇?”
“孺子可教也。”
小古躺在床上,递给他一颗剥好的荔枝,水灵灵又雪白晶莹,汁水顺着她指尖往下流,广晟就着手含住了,舌头却闪电般的舔弄了指尖,引起小古一声惊呼,瞪大了眼!
“你这个登徒子!”
两人笑闹了一阵,小古起身道:“又到了去旗杆上悬吊的时候了。”
广晟看着她脚上包扎的伤口,正要阻止,却听小古低声道:“这次,你一定要假戏真做,在我身上狠狠的戳一道,必须用力。”
“你疯了?!”
他正要怒叱,小古眼角眉梢却带起了凝重,“这几天你放出消息说我昏迷不醒,整天守在这,做出一副伤心担忧、方寸大乱的模样,我觉得他未必会深信。”
说起那人的名字,她眼中闪过一道纠结和黯然,却终究化为流光,恢复了沉静睿智。“后天就是景语计划发动的时间,他现在一定很关注我们这里,今日必定让宫里的宦官来看你行刑,只有确定我真正受伤昏迷,才能安心。”
她唇边带起一阵轻嘲的曲线,“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真正掌握他的心思。但能猜出其中十之七八的。却也只有我了。”
广晟看着她这般恍惚的神情,心中一阵酸涩气闷,有心反驳却又怕伤了她的心。只能冷哼一声表示抗议。
看着那人明明是一张绝世美人的脸,却生着闷气做出一副别扭的大男人模样,小古笑出来声,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慰。“别再吃醋了,人家还以为锦衣卫衙门改酿醋局了。”
“哼。”
广晟仍旧绷着脸不理会她。却偷偷瞥见她下了榻在屏风后面换了灰白囚服——按照两人的默契,此时此刻,彼此的关系就回到“官军与反贼”的敌对之中。
“非要这么做吗?”
“是,他不仅会派人来确定。弄不好,会来探视我的。”
小古的嗓音带着轻叹怅然,更让广晟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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