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合力将七夫人收伏,禾棠将她困在罡气里,可又怕她跑了,便让杨锦书想办法将她塞进修罗伞里。
杨锦书无奈道:“禾棠,并不是所有的鬼都可以进修罗伞的。”
“咦?不是么?”
“修罗伞是冥界法器,可镇魂辟邪,震慑一众妖邪小鬼,可厉鬼若进了修罗伞,恐怕会被修罗伞所吞噬,抑或怨气渐浓,变成更厉害的厉鬼。”
“那我们进去怎么没事?”
“我们又不是厉鬼。”杨锦书看向众位受伤的和尚,“诸位大师,不知你们可有法子将七夫人暂时收押?”
“我们……”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凶巴巴的男声:“我有!”
众人扭头,便见一个中年和尚抱着一个棋盒快步走来,他将盖子一掀,露出里面刻着佛法的漆字,他向前一推,瞪着昏过去的七夫人:“你们将这女鬼放到这棋盒中,她就无法为非作歹了。”
施天宁凑近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棋盒看上去平平无奇,对他没有任何损害,又怎么能制住七夫人。
一位年长的高僧解释道:“哦,这棋盒是我寺中传了百年的器具,内有高僧亲手刺的佛法,在寺中沾染了佛门圣气,有辟邪镇鬼之效,也可除去厉鬼身上的戾气,施主不妨一试。”
杨锦书犹豫片刻,点点头。
禾棠这才慢吞吞地将七夫人的魂魄放入那小小棋盒中。
中年和尚将棋盒合上,闭眼道:“阿弥陀佛。”
禾棠上前准备将棋盒拿过来,却被那和尚挡住,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禾棠一吓,道:“我要带她回去见朱小五……见她儿子啊!”
和尚大怒:“小施主,你带一只厉鬼去见一个小孩?你难道忘了她对浮屠镇的居民做了什么事?!”
“可你们不是将她压住了么?她在棋盒里,能有什么本事?”
“此言差矣,若这女鬼暴起,生吞了那小孩,该如何是好?”
禾棠眯起眼,哼了一声,笑道:“我看你这和尚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收她吧?居然骗我们!”
施天宁抬起下巴看着那和尚:“你就是他们所说……幼时家中被厉鬼戕害的那个和尚?”
“贫道法号清净。”
“清净大师……我看你可一点都不清净啊。”施天宁笑呵呵地讽刺了一句,忽而闪身凑近,从他手中抢过棋盒,对伙伴大喊一声,“走!”
禾棠和杨锦书还在发呆,菀娘一挥衣袖,长长的袖子甩出去,将他们视线挡住,衣袖散去,四鬼已经带着棋盒消失在原地。
禾棠跟着他们跑,激动道:“卧槽,你们俩好机智!”
杨锦书仍然有些懵:“这样贸然离开……”
“哎呀你这书呆子,能不能少唠叨几句?”施天宁有些不耐烦,在前面带路飘得飞快,“你说你跟禾棠混了这么久,怎么这小子的机灵劲儿一点没学到呢?”
“锦书的脑袋都用来装学识了,不会学我一样耍滑头的。”禾棠嘻嘻笑着,扑到杨锦书后背要他背着,“我们带七夫人去见小五,他们母子团圆,也许七夫人就此好了。”
“我想,这恐怕有些难……”菀娘最懂得人心,低声叹道,“七夫人临死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和苦楚,心中怨气本就不轻,这一路杀了人,不知攒下多少人命债,戾气太重,怕是散不干净。”
施天宁觉得奇怪:“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地府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就这么任她闹事?”
杨锦书点头:“最近我们遇到这么多事,的确很少见到阴差了。莫不是地府出了什么事?”
“地府能出什么事?八成是这些厉鬼想了什么方法躲过了。”施天宁又想了想,道,“你们觉不觉得,最近厉鬼闹事的事太多了?自打我们去朱府到如今,少说也有四五个月,遇见的厉鬼也不少,居然不见阴差干涉,这也太蹊跷了!”
“这事的确蹊跷,不过我们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说。”杨锦书看着他手里的棋盒,有些犹豫,“真的要带七夫人去见小五?”
“小五还不知道他娘发生了什么事……”禾棠也纠结起来,“这对母子命也太苦了,刚想办法救了一个,另一个又出了事,唉……”
施天宁敲了敲棋盒的盖子,提议:“要不我们把她叫醒问问?”
他们脚程比普音寺的和尚们快,有时间停下讨论,可周围佛气太盛,他们难受得很,不得不快点跑到客栈躲起来,另寻了一间无人入住的房间偷偷潜入,开始了四鬼会谈。
他们夜间可以视物,无需掌灯,四鬼围着桌子坐下,关着七夫人的棋盒放在桌子正中央。
禾棠脑子里还记着那中年和尚说的话,忍不住担心:“如果我们把棋盒打开,七夫人会不会突然冲出来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