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称老道的老人笑着。
罗梓却瞥到了老人身后的文才。
小小的文才低着头,呆滞的脸上双目无神,眉心中央点了一滴血红色的朱砂化成的三瓣梅花咒,死气沉沉地站在墙角,周围悬浮了一圈泛着灵光的黄符,看起来就是一副给人家控制了的样子。
罗梓响起九叔最初给他看过基础书籍中有言:
“三瓣梅花清皮囊,但失一瓣一魂丢。”
“若导七魄争灵池,只令一诀一符灸。”
出自《茅山弟子见闻杂录》,一个叫做曲歌的茅山前辈说的。
(注:符灸是一种施法的手段,之前老秀才控制青面伪尸魔用的手段就是符灸。)
这个该死的道士居然给文才下了三瓣梅花咒!
罗梓恨恨咬牙,隔着空间那怒意都几乎要传达到千纸鹤上了,淡蓝色的千纸鹤渐渐随着罗梓的灵力波动而颜色变深。
老道士笑着冷哼一声,似是不愿与他多说,捏着千纸鹤纸翅尖端的两根手指一聚力,一折一撕,随手就丢了千纸鹤。
千纸鹤被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喙上的灵朱砂沾上了灰尘,不免红色的视界灰蒙蒙的一片来,依稀中,罗梓只见视线一直盯着的文才好像被什么人拦腰扛了起来,接着瞬间就失去了文才的身影,然后模模糊糊地就看见了许多虚浮在半空中的东西悉数掉落。
罗梓的心中顿时慌了。
但是就连千纸鹤的翅膀都被撕了,不能动,他现在何谈追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觉得这个老道士的脸……有点儿熟悉……
…………
九叔来晚了。
准确来说,是所有人都来晚了。
老神在在的少林寺老和尚湛思,在检查过自家弟子寂言的身体健康后,捏着佛珠咪呢嘛嘛地站在人群边儿上唱着佛号。
九叔捞起袍子,蹲在之前掉落下来的黄符前边儿,面色凝重,伸出长指甲捏起其中一张黄符,试图从里头检查出什么灵力痕迹来,又退开两步观察全场,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做过法的材料遗留。
但是很可惜,看来那坏道士做事很谨慎,痕迹、灵力什么的都没留下。
人们你传我、我传他,没多时候就迅速朝着任府围了过来,大家听说任老爷家办白事的时候遭了妖物,初时还能忌惮着畏缩一二,可一看见平静下来了,骨子里看热闹的基因就开始作祟起来,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
“听说刚刚九叔的徒弟文才给人掳走啦?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应该是真的吧,你看九叔这么认真!”
“哎哟,十几岁的孩子呢!你说任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咋还招来了这脏东西?!”
“谁知道呢!唉,说着这任老爷心也不坏,怎么就是过不上几天安生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