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峰之事已了,算是有个不很圆满但也凑合的交代,祝艺菲收拾收拾心情跟着紫阳返回了太京,此时已快要早上五六点钟了,城门早已打开,太京内外居住的百姓也都纷纷来往回走,碰见熟人的要么一起去小摊上吃点煎饼油条,要么相互说几句话就各奔东西了。
这种繁华之地,紫阳也不好驾云飞来飞去,毕竟修行之事也是大多要背着人的,不为别的,就是躲因匿果,不小心沾上惹上什么事了到后来自己收拾烂摊子不说,还影响将来登仙的果位。
步行进了城,拐了几个街角就来到一处客栈,紫阳对祝艺菲说“你先住在这里,等候我的消息。”
她抬抬头看着那个不新不旧的木头牌匾,上边刻着几个她只认识一半的字迷糊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平添客栈,我跟这掌柜的是旧识,已经跟他说了,里边留了我一间房,你先住在这里,我晚上再来找你。”紫阳说着就要走,祝艺菲急忙拉住他问道“对了,你还没说要我办什么事呢?”
紫阳呲牙笑道“暂时呢,你就先留在这里,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出那间屋子,等我二更十分便回来。”说罢也不再搭理她一扯袖子就离开了,也没说是哪间屋子哪天的二更十分。
祝艺菲也有些累了,索性有吃有住的也就不计较了,进了客栈,正是早餐时间,小店也刚开,人还没有多少,再加上她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没有束的很好挡着脸,所以也没怎么引起注意,倒是柜台那的老板见到她上前来笑道“您就是祝姑娘吧,紫阳仙人跟我说了,来,您跟我到后院。”
祝艺菲也礼貌的答应着,前后脚就跟到了后院,可连着穿过了几重宅院,连门都数不过来了,掌柜的还是没有停下。她有些纳闷的问道“这是要去哪啊。”
那掌柜的笑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随即加快了脚步,祝艺菲见他态度良好也不好意思再问,想到既然是道士的旧相识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索性放心大胆的也迈开步子跟着。
眼看着都快走出大半个居民区了,终于掌柜的来到一处院门前,这门与之前那些不同,是锁着的,而且锁头很大,已经生了锈,掌柜的打开门锁后转过身来对着祝艺菲笑道“姑娘,就这院子,钥匙就给您留下了,稍后我让伙计给您送饭来,您先歇着吧。”就这么说完也不待她答话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她也没在意,估摸着做买卖的都是这么来如雨去如风,前堂可能有些要紧的事情需要打理,能让掌柜的亲自送过来也算招待周全了,推门而入,是个很宽敞的院子,中间是厅堂,两厕是东西厢房,院子中间有座大石坛子,她知道这是养鱼的,在淮府时见过这个,上前瞅了瞅,里边只有一寸多高的积水,灰白的低底上都是黄黑混杂的泥土,还有些枯黄了的树叶堆积在一侧,抬起刚搭在沿边的手,五根手都沾满了灰尘,嫌弃的拍了拍,想找点水洗洗手,就这么四处观瞧,看见一个歪脖子的枯树,枯树下边有个大缸,她走过去一看还好,缸是满的,直接将手伸了进去洗了个干净,虽然已是深秋时节,太京却并不很冷,早晚也就三四度,所以水并不是很冷。洗好了手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看看还可以,虽然有些偏僻但是很精致,若是以前自己住这么大个院子肯定害怕,可现在呢,好歹妖魔鬼怪什么的也见过一些了,心里素质要比先前好了不少,再说她自己本身也不是个人,估摸着也没谁会找同类的茬。
想着想着便推开了正厅的门,这会客的厅堂还很干净,奇怪的是看起来好久没住却是纤尘不染,正上方墙壁上挂着幅字画,这画好似被水浸泡过后又晾干一般,画的是什么已经看不出了,画的正下方是面四角方桌,两侧摆着椅子,厅堂左右两扇门各挂着个竹帘子,挑开竹帘子就是卧室,东厢房的卧室只有一张床铺和一个小梳妆柜,干净整洁,坐在床上祝艺菲点点头,嗯,很舒服,很软。站起身又翻了翻柜子,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最上方的桌面上摆着面古铜镜子,这镜面之上都长满了绿锈,已经不能用了,摆弄了两下有些无趣干脆就藏进抽屉里,省的每次看见都有些毛骨悚然。
溜溜达达出了东厢房正要往西厢房去时,门外突然有人喊道“祝姑娘在吗?送饭来了。”
祝艺菲走出正厅见一伙计在大门口处站着,踮着脚向里瞧,神色有些犹疑古怪,见她出来后不由分说将饭盒放在了门口处道“姑娘,您先吃着,午时我再来取。”说完头也不回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