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摸着他的脉诊,细细听着,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劲。
一会很正常,一会毫无预警的暴怒而变得破坏力十足。
摸着他的手腕的动作好像太久,一瞬间回过神来的赢仪直接挥开她,一手摸着自已的头,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再大步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一个瓷瓶扔了过来。
楚容珍拿起轻轻闻了闻,是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药。
一瞬间,捏着那瓶子,她的心多了一丝的复杂情绪。
赢仪离开之后,躺在地上装死的阿布直接爬了起来,夸张的揉了揉腰,哀嚎,“我的腰……嘶……也不看看叔多大的年纪了,一点都不知道手下留情!”
楚容珍拿起药瓶,再看了看远处的阿布,“这里是伤药,要不要?”
“不要不要,那是王子给你的,要是我用了,叔的小命不保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阿布直接拒绝。
看着他这忌惮的模样,楚容珍噗嗤一笑。
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面无表情的把骨折的关节扳回原位,痛得他蹲在墙角直哼哼。
楚容珍看着他的表情,又想到赢仪面无表情的挖掉自已血肉的举动,再想到第一次冲突时他全身是伤却毫无痛楚的脸……
“你们赢族人会痛?”楚容珍问出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阿布直接白了她一眼,“费话,我们是人,又不是怪物,怎么可能不会痛?”
楚容珍深深的沉思了起来,随后,才认真抬头,“赢仪他,为什么不会痛?”
阿布的脸色一僵,随后叹了一口气,“你看出来了?”
楚容珍双眼一眯,直接可以确认她的猜测了。
“王子出生开始就没有痛感,可是十五年前的那场事故中他身受重伤之后开始有了痛感,但是在五年前与你跟夜清一战之后又失去了痛感……”
楚容珍低着头,想了一下,“十五年前,他是不是伤到了后背?”
“对,他躺了两年也是因为脊椎受伤,从那之后也感受不到疼痛、”
这一下,楚容珍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先抛开他的经历不说,能够丧失痛觉还真的让人嫉妒啊!”
一听楚容珍的自言自语,阿布立马冲了过来,“你知道王子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困扰了他很久,因为没有痛觉,所以王子得到痛感之后就一直追求着疯狂的战斗,想从要战斗的伤口中寻求着名为疼痛的快感。
可是五年前,王子又失去了痛感,明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身上有伤口,可是没有感觉,很容易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死亡,这种事情不仅无法让人羡慕,倒不如说让同情。
“听说人的后背分散了很多的痛觉经脉,估计是不小心伤到后背而暂时性得到了痛感,然而这不过是暂时性的,很可能发生了什么或许再一次伤到后背正好又碰到那里,所以又丧失了痛感……”
楚容珍摸了摸下巴,或许,她猜到了些什么。
阿布沉默的低下头,本以为王子的无痛症好了,可是没有想到只是暂时性的。
“如果是有,你有办法吗?”
楚容珍想也不想的摇头,“没有办法,这种是先天性的,从娘胎里开始就缺少这东西,根本无从下手!”
如果是后天丧失还有办法想法,先天性的残缺,她表示无能为力。
阿布失望的收回了眼神,起身,要离开的时候,看着躺上地上昏迷不醒的齐易信一眼,道:“这东西你要么?不要我就拿去处理了。”
直接到齐易信当成货物一样,阿布他是一百个看不顺眼。
楚容珍看了齐易信一眼,“嗯要,给我扔到我的人那里,顺便时候放我离开?”
“明天吧,到时再通知你!”
说完,阿布就直接离开了。
而赢仪也一直没有再进来过,就留楚容珍一人在山洞过夜。
蜷缩在一起睡觉的她不知道,整个城主府因为她的失踪而血流成河,城主府包括侍卫在内,不管是小厮还是侍女,还是城主府的亲属,一夜之间无一活口。
鲜血,将这座城主府直接清洗了一遍。
凤卫与龙煞军把城主府翻一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齐易信的身影,正准去下一个地方寻找的时候,有人在不远处发现了齐易信的尸体,连带着还有楚容珍带佩戴在身上的银环。
非墨一看就明白,这是信号。
将银环拿在手中,一行摸了摸齐易信全身口袋,找到了一封信。
看了一下,瞬间脸色大变。
“主子!”一行把手中的信件交到了非墨的手里,他淡淡扫了一眼。
信中内容就是让他一人去赴约,不准带上任何人,否则楚容珍死无葬身之地。
一把揉掉了手中的信件,非墨薄唇紧抿,脸上浮现深深的怒意。
“主子,属下去准备!”一行见状,立马转头要离开,可是非墨却淡淡道:“任何人都不准跟着,本座要一人前往!”
“太危险了,这明显就是陷阱,主子,一切应当以救出夫人为最主要!”
听着一行的话,非墨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本座需要你教?”
寒眸看了一行与龙煞军所有人一眼,语气冰寒,眼中满满全是警告,“我只说一次,任何人都不准轻举妄动,要是珍儿出了事,你们所有人都给她偿命!”
表面上他很冷静,可是心中却止不住的慌了。
“殿下,这一眼便知就是陷阱,冒然前去一定会中了敌人的奸计,这很可能就是赤王的阴谋,殿下……”人群之中,池诗彩挤了出来,十分担心的看着他。
看也不看池诗彩一眼,非墨无视,扭头就要离开的时候,池诗彩高声道:“殿下,您不能去!”
看着越走越远的非墨,池诗彩脸上的担成消散不去,咬牙,“我能找到她!”
本来打算离开的非墨回头,目光中带着怀疑。
池诗彩咬咬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没有她的头发,哪怕只有一根我就能找到她!”
非墨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最后,抿了抿唇,“不需要!”
信中都说了,让他独自一人赴约。
不管是如何,他都必须去一趟,不管是交易珍儿还是争取时间。
池诗彩气得咬牙,声音更加的高了起来:“我能找到齐真儿,你们就可以趁他们不备把人救出来,所以殿下,请您一定要带上人马前往。”
任由池诗彩在背后叫喊着,非墨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独自一人离开。
一行看着池诗彩,想了一下,“你真能找到?那赶快行动!”
直接命令的语气,池诗彩心中顿时升起怒意,想抿绝之时,又想到非墨那绝决的无视,点了点头。
非墨刚刚走出去,一年拐角,凤魅双手抱胸站在他的面前……
非墨淡淡看了他一眼,正准备无视离开的时候,凤魅淡淡道:“我凤卫比你龙煞军要强,最起码失误之后会努力补救,对吧?优!”
没有人回答他,可是空气却有一种极为轻细的波动,不是高手根本无法发觉。
“优他一直自责弄丢了主子,所以独自一人查找,终于找到了主子的下落。而且他的潜伏能力很强,你应该也没有发现他就在你的身后吧?”
目光,淡淡看着非墨背后不远处的一道暗处,长长的黑色头发系在脑后,纤细的身体因为黑色紧身衣而更回的纤细起来,细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一眼看去,真的好像女扮男装。
非墨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认为这个孩子般的暗卫有什么本事。
年纪太小,看起来好像女人一样纤弱的身体……
凤魅玩味的看着非墨表情,淡淡道:“看来你也认为优长得像女人,所以没有什么本事吧?”
凤魅的话刚刚落下,突然,远在百米之外的凤优顿时快速行动,瞬眼间,就出现在非墨的背后,匕首正横在他的颈间,凤优漆黑如墨的瞳孔变得诡异的黑,好像扭曲的暗黑空间,完全看不见底。
非墨扭头,看着凤优小小年纪却内力十分高强时,才讶异的收回目光。
凤优直接退离,突然,非墨的身后,另一道身影袭了过来,手中的匕首就朝着他直接刺了过来,根本没有发现,原来还有第二人。
凤华一击不中,微微后退几步,没有像凤优一样隐入暗中,而是直接吸引了非墨的视线。
凤魅微微一笑,“两人都是一起训练,一起任务,他们的能力相当,战斗方式不一样,无论哪一个都比你的龙煞军强,他们两个借你也行,不想要就强行跟着你,你选择吧!”
非墨看着两人一眼,伸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离开。
凤华与凤优对视一眼,一起看向凤魅。
凤魅冲着非墨的背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直接潜入暗中,直接跟了过去……
凤魅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隐入暗中,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第二道保护需要张开,他需要准备以防万一。
昏暗的天空,乌云密布,厚厚的云层掩了月光,夜晚显得十分幽深,一片寂静,虫鸟无声。
安静得让人心生恐慌,天空好像要塌陷下来似的,阴暗得让人心生窒息。
这样的天气,就好像暴雨要来临的征兆,平静的诡异。
京城的效外,枯枝断叶,灌木刺丛,跟此时的天空没有丝毫的联系,常年都是那么的幽深,诡异,森然!
这里是乱葬岗,是那些无法入土为安之人的沉睡所在。
断肢残尸,异味弥漫,天上乌云遍布,沉重的令人心悸,掩了月华,冷风呼啸,到处反斥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白骨处处,杂草丛生,一双双赤红的眼,高处俯视着,警惕着,那是食尸鸦的身姿,偶尔拍拍翅膀的声音,在宁静的空气中,异常的清晰。
非墨一袭黑衣站在这幽暗如同地狱一般的环境中,双手背后,微微看着某个方向,淡淡道:“本座来了,人呢?”
幽暗的树杆之中,隐隐的,几个人影闪了出来,赢仪从阴暗的树阴中走了出来,他的背后,跟着不少的人赢族人,慢慢的,将他包围。
赢仪站在高处,双眼瞪大,如同暗夜的猎豹一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猎物,仿佛要随时捕杀般。
“还真的来了呢?这一点估且表扬你一下!”赢仪目光幽暗,动作僵硬,好像出了什么意外一样,如同人偶一样诡异的扭曲着身体。
僵硬的揉了揉自已的身体,赢仪突然行动了。
似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行动,朝着非墨直接攻击了过来,连一丝交谈的机会都不给。
“珍儿在哪?”面对袭下来的赢仪,非墨没有着急逃离,对抗,而是眯着双眼紧盯着他,执拗的问着。
“哈哈哈哈……放心,你死了她也不会死!”赢仪一拳打了过来,破空的风生如同被他那巨大的拳头撕开般,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声音。
非墨轻身一点,侧身,避开。
抬脚踢在赢仪的侧腰,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挡住背后偷袭的赢族人。
目光,隐隐的带着杀意,“我要见到珍儿,现在!”
赢仪后退一步,舔了舔手,像是野兽一样盯着他,慢悠悠的走动,“我不能让她看到你死的样子,但是会让她看你生不如死的样子,夜清,你欠下的债迟早要还,而现在,时间到了。”
瞳孔一缩,赢仪冲向了他,非墨抬起长剑直接刺向他……
赢仪没有躲开,而是任由手掌被长剑刺穿,他顺势接近非墨,大手,就直接扣在非墨的脖子上,幽幽笑道:“抓、到、了~”
非墨的长剑一转,可是赢仪没有半点的痛感,让他眉头微皱。
赢仪大手瞬间用力之时,非墨左手袖中划过一把匕首,直接刺放赢仪的手腕,手,不由自主的松开……
非墨趁机后退。
隔开了一些距离,他眯起双眼警惕。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赢仪果然不会痛?
不然武器刺入血肉,怎么可能不会痛?
赢仪看着手腕上的匕首,面无表情的直接拔下,五指动了动,好像不怎么满意五指的握力变低。
非墨被赢族人缠上,而赢仪只是拔下匕首之后不满的皱收,好像刺到他的经脉了,手的握力有些不尽人意,似乎差了不少。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放在手心一握,看着完好无损的石头时,脸,瞬间就黑了。
抬头,看着非墨,眼中露出了不悦。
非墨被赢族人缠上,不得已,因为对方人数太多,他放出了天蚕丝。
如同珠网一般散开的天蚕丝直接散开,赢仪的瞳孔瞬间紧缩,双眼划过一抹血红,似疯魔一般朝着非墨攻击了过去。
天蚕丝刺入赢族人的身体,缠绕,勒紧……
非墨看着眼前的赢族人刚刚松一口气的时候,背后,滔天的杀意如同幽暗的夜空一样向他袭来。
回头的瞬间,赢仪那放大的身影就出现的他的眼前……
砰的一声,非墨的身影被直接砸飞,后背撞到树杆而倒在地上。
因为有内力的防护,倒没有受多重的内伤。
刚刚起身,赢仪的身影直接闪了过去,一把掐着他的后颈按到地上,得意的笑了:“呵呵呵呵呵呵……终于……终于抓到你了……这十五年来我不停的游走大陆……不停的战斗,不停的厮杀让自已变强,不停的寻找着你……终于……”
因为激动,赢仪的气息变得格外的混乱。
非墨被压在地上,警告的扫了一眼暗中想要行动的凤优与凤华一眼,示意他们不准动。
凤优与凤华抿着唇看着似乎战败的非墨,最终,没有冲动。
非墨这才满意的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个人已经无法沟通,如果不假装战败如何让他带自已去珍儿那边?
珍儿的安全最重要,不亲眼看到实在无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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