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也不用这样子吧……怎么了?”
亲眼见到刚刚已经在自己面前死去的人重新站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相当用力甚至是可以让人觉得受伤的力道仅仅的抱着浓姬,景嗣不敢松手——好像一旦放开了就会失去一样。身上还残留着的红白色的液体也的确是让浓姬相当在意,不过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肩膀微微颤抖的样子,她还是选择了难得的用温柔去化解不安。
“安心啦……没有什么事情的,我在这里啊。”
“嗯……刚刚的话,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梦呢,事情的话,我接下来再给你解释,现在着我身上的样子,应该也是不洗澡不行了的吧。”
“的确是这样的,但是只是做梦也不至于这样吧……还真是为了你的睡相还有智商堪忧啊。”
“嗯,是啊……的确是,堪忧呢。”
没有反击也没有任何的回应,而是只是复述了一遍浓姬的话。起来之前的事情,对于景嗣来说果然还是影响很大的吧。
“主公,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么?”
“没有,藤孝,传令下去,将回到界港的计划推迟,我还要在这里带上一会儿,然后接下来传令把九鬼水军的全部都召集到这里,另外,派快船想办法让阿芝莎尽快的从丰后赶到这里,现在她也应该还没有进入作战态势,而是应该在四国的港口补给,叫她放弃作战,来我这里集合。”鲜血和脑浆的混合物在身上一沓糊涂的样子,但凡是一个人见了都会觉得担心的吧,可面对细川藤孝的询问,景嗣的回答却是格外的冷静,“不过,在这之前,稍微的给我准备一身换洗的衣服,等下叫你和饭富兵部一起来,我有一件事情要说。”
“臣下……明白了。”
从这里的经历所能够推断的,那就是自己之前所做的并非是梦境——而是切切实实经历过了的现实,而自己所穿越的,也就是大概这一天不到的时间而已,从早上,一直到下午的水战结束。从身上的残留物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而不同的地方则在于当自己起身的时候并没有如同上次那样的被撕裂然后重组的痛苦,这也并不清楚到底意味着什么。
“呼……总之,要想到解决办法才行……那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扶了扶额头,试图让上一段记忆当中的最后一幕从脑海当中消散,但是最终的话,还是不可能做得到——说实话,铁炮击中脑袋的情况在那么多年的征战当中自己也是见过了不少了,应该是不会如此的诧异的,但是,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或者士兵跟浓姬这样子亲密的人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啊,那种本来还朝着自己微笑着的脸突然被撕裂,接着只留下好像下一秒就会说出什么话来的无头尸体倒在甲板上……
慌乱的话并没有任何意义,相反,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够解决这种问题。虽然并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凶残的能力,也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能力所带来的结果并不是恶质的——不管犯下了怎么样的过失,只要是能够重新弥补,那么就一切都还有机会,不论是第一的全员覆灭还是第二次的浓姬被杀,只要小心翼翼的规避的话,那么未来就是可以改变的。
“呼,但愿……一切都能够顺利吧。”
“真是的,我也听藤孝说了,明明说好的今天回到界港,明天准备主持‘天照’号的下水典礼的,现在却是这样懒散的样子,还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家伙。”
裹着浴巾,手拿着擦洗用的木盆和围巾小心翼翼的先把脚伸进如浴池试探水温,直到觉得应该还行了之后才慢慢的踏入浴池——即使是昨晚的确是在沙滩上走了不少路,但是那双教的话依旧还是相当的光洁。
“嗯?浓姬?你……”
“啊咧啊咧,真是的,只是想要为了某个突然早上起来之后就变得很激动,然后一副很奇怪的样子下达了很多命令的家伙擦一擦背而已,怎么,不欢迎么?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
“没有的事,这样就好,呆在这,哪里都不许去。”
再一次,抱住了浓姬,从身躯上来获得实感——不论如何只有自己亲手触碰着的时候,他才会相信这一切还是真实的,在见过了两次的悲剧之后,景嗣已经不能够用梦境这种托词来催眠自己了,所以,现在的他也只有正视这一切。
没有人可以分享他的感受,也没有人能够帮助他,虽然因为原因不明的力量获得了这种仅仅只是在有限的时间段里穿越的能力,但是在这样子的战场上,他只是孤身一人而已——合理调配手中的任何资源来规避风险,增加胜算,获得一个尽可能好的结局,这就是他的任务。
“真是的……一大早就弄成这种样子,就连藤孝也吓了一跳,然后又是改变行程的命令,本来的话,藤孝都要以为是不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了,明明都是那么大的人了。”
用温热的毛巾擦洗着景嗣的后背,浓姬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得特别温柔,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大概就是这样吧,明明嘴上的话是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让景嗣去死吧这样子的话来,但是动作的话,却是关怀备至呢。
“抱歉了呢,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接下来的话,不会有事了,放心好了。”
越是感受着身后的温柔,也越是感到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虽然并不清楚能力的由来,但是如果说是有限制次数的话,那么最好还能够以一种比较好的方式尽快的渡过这次的危机,自己已经两次向浓姬承诺过了,这次的话,第三次的话,绝对不可能再次失言了。
“啊,其实我也很难理解啊,一个就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人,究竟是怎么管理天下的,对于自保的学问,公方殿下你真的还没有任何概念。”
“诶?这也不是吧,毕竟是我的话,没到每次我在战场上都是处于很安全的位置的么?要这样说我不会自保的话,那么其他武士岂不是都在自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