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兄关心,文龙先去,明日即回防地布置……”喝干美酒,取回金牌,小将潇洒作别,“感谢王兄信任,文龙终生铭记!”
军帐外,傻乎乎看着背影渐行渐远,老军师小声嘀咕,“几句誓言,岂可当真?南蛮人不可全信,万万不可全信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默默盯视,小王子悄然回帐,“无论小儿如何表演,本王也绝不会完全相信,维护探马先军的战斗力为当前大计,谅小儿也翻不起大lang。本王早留下伏笔,不用担心。”
返回安乐窝,擦去满头满脸的汗水,周文龙悄步溜入后帐。卧榻上,相互依偎,母子睡得正香。深情凝视,缓缓伸手,人转眼醒悟。折回前帐,命帐外伺候的众婢女端来洗澡水,命所有人退出,一个人不紧不慢搓澡。
小王子机敏非凡,断不会被花招迷惑,防范只会更严密。如何脱困?走还是留?率部随来使返回蒙古,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被挤兑,一样被盯防,而且失去利用价值。暗自摇头,人愁色满脸。
留下,小王子只会更隐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难。带探马先军逃离,可逃往何方为好?东方皆为蒙古人天下,完全失去回旋空间,断不可为。西域危机四伏,一支一千余人的杂牌军,且披着屠夫恶名,到哪都难以站稳脚跟。
左右为难,人愁肠百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到底该怎么办?献计只为暂时脱离蒙古人的掌控,梦花、小公主还有孤苦母后,以及一大帮女人,如何妥善安排?若不出意外,迟早乖乖返回,小王子可真用心良苦。
洗去全身污垢,也一并洗去纠结的心情,回后帐,周文龙尽量放缓脚步。跳跃的烛火下,小公主早被惊醒,泪眼相望,“我……我一直等,等你回来,却……却不知不觉睡着了。刚做了一个梦,一个恶梦,梦……梦见你抛下我和梦花,一个人消失在天边。呜呜……我……我怕……”
“别怕,我这不在吗?消失?我能消失到哪里去?你和梦花就是系住我的线,无论我飞多高,无论走多远,只要你拽一拽线,我立马出现……”蹲在床边,默默帮小黑妻擦泪,年轻驸马爷装出欢欣鼓舞的模样,“别为我担心,我和王兄已达成协议,他不再紧逼,我也死心塌地为之效力。”
“可……可我听到了对话,来使也在逼你,我……呜呜……还是怕……”眼泪纷下,小公主不敢大声哭泣,生恐惊醒怀中的小宝宝,“你到底准备怎么办?效力王兄,还是继续为三殿下卖命?”
“我的傻黑儿,这有何太大区别?”吻去泪花,掏出金牌,周文龙极力安抚惊恐黑妻,“瞧,三殿下赏赐的金牌,凭它,我有资格先斩后奏。即便王兄,一样受我节制,一日没登上汗位,三殿下一日都不会彻底安心。父汗虽去,但二皇子照样虎视眈眈,我会尽全力替殿下监控中亚守军动向。”
上卧榻,一人亲一口,放缓紧绷的神经,小将倒头睡下,“乖,别胡思乱想,快睡。我明日赶回防地,亲自布置。”
一年多耳濡目染,小公主早明白何为真正情爱,拖手入怀,“周郎,别骗我,为何至今不……不把我变为你的女人?宁可一个人忍受寂寞,你也不……到底为什么?”
心静如水,缓缓按压生命源泉,周文龙袒露心迹,“黑儿,你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花儿虽不在了,但在我心里,她依然活着。我们现在这般亲昵举动,跟真夫妻有何两样?”贴耳私语,告知心思,“一旦变成真夫妻,你的下场大有可能和花儿一样,明白?”
“就会哄人,我……我不怕……”拖拽大手游历高山幽谷,小公主暗自憧憬,“我曾问过很多人,生小孩很平常,花儿姐姐不过时运不济,我……我可比姐姐壮实,不用担心。”
“嗐,黑儿,你又不听话了……”压抑上涌的燥热,小将正色提醒,“所谓孝道,不仅仅只放在心里,也须躬身亲为。为父汗,为花儿,也为我的名声,别……别这样,好吗?”
尽管憧憬,也多少有些害怕,停下动作,小公主破涕为笑,“行,听你的,反正,我们也是一对真夫妻……”附耳密语,神情羞涩,“我会一直等下去,等你完全接纳我,终有一日,你会把我变成女人。”
“当然……”小心翼翼抽手,狠亲一口,小将装出睡意朦胧的模样,“乖,快睡,守护神在此,任何妖魔鬼怪也得绕行。”
拖大手按住肥硕源泉,心满意足的小公主安心睡去,时间不长,微弱鼾声飘出,给人莫大安慰。只坑惨了身侧苦行僧,面对极具诱惑的宝山,却不得不按捺喷薄欲出的渴望,一个人独自煎熬。阴影犹在,誓言绕耳,手抚莲花,默念紧箍咒,人终于挣脱凡尘俗欲,做一个自欺欺人的傻丈夫。
去留两难,索守相煎,孤独的夜里,一颗不屈的灵魂为多舛命运奋力抗争。拒不把小公主变为女人,当然隐含另一层深意,终有一天离去,何苦再害无辜的黑儿。儿女难以割舍,眷念会消磨人的意志,终其一生为蒙古人卖命绝非铁血男儿所为。
夜风呜咽,暗黑沉沉,危险无处不在。探马先军防地,寂静一团,漆黑的军帐一眼望不到边。窃窃私语打破宁静,当然几不可闻,“小儿至今不回,必被小王子拿下,我们先下手为强,以防探马先军哗变。夺权就在今夜,你,出帐秘密联络打入各部的兄弟。让他们做好准备,天亮时分控制住各部首领,把他们牢牢堵在帐内。本将连夜约谈总管大人并好生看守,我们多路并发,一举夺取指挥权。”</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