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他一眼,“你流了很多血,伤口又深又长,可能会感染。”
他不置可否,反正由她说了算。
夏夜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挨得很近,她身为医生的洁净气息也被汗水浸透,与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和男人特有的阳刚味道氤氲在一处,复杂却不难闻,复刻在他脑海的记忆之中。
再靠近一些,她就杏眼圆瞪,“不要乱动,伤口裂开的话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只能打120送你去医院!让一让,我要再去找点抗生素。”
任他烧上一整晚,明天他就成白痴,连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都说不出口。
他稍稍撑起身让她好从车门下去,余光瞥到地下室门口,他突然猛的锁住苏苡手腕,拽过来再摁下去,她后背就贴上了后排座椅。
“你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再帮我一个忙。”
苏苡蹙眉,“什么?”
段轻鸿没有回答,只俯身过去,遮住她眼前所有光线,贴上她的唇,把她的疑惑全都封死。
这男人竟然吻了她!
苏苡愣住,连怎么呼吸都忘记。手搭在他肩臂才发觉他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回去,上身不着一物,两人这样纠缠不知姿态暧昧成什么样子。她使劲推他,受伤的男人也不容易撼动,掌心贴在他肩上,反倒像是与他拥抱。
苏苡心跳犹如擂鼓,在这样逼仄狭小的空间里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轻薄可不是一般的危险信号!幸好还有牙齿可用,她毫不客气地咬下去,有铁锈味弥漫开来。他并没有马上松口,不知是不是真的对疼痛耐受力非凡,或是今日出血太多也不在乎这一点了。他原本只是贴在她唇上,见她胸口憋着一口气,呜咽着想要开口,索性放开来,像是沙漠里枯涸已久的旅人寻到绿洲,一味地舔允索求。
直到确定门口站着的人已经走开,段轻鸿才放开苏苡。她唇色绯红,抬手就要掌掴,被他重新制住手腕,“你是孪生子?是姐姐还是妹妹?”
“关你什么事?你又怎么知道的?”
段轻鸿笑着抿了抿唇,似在回味刚才那个吻,“你明明就在我旁边,车库那头又出现一张面孔与你一模一样,害我以为真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要不就是活活见鬼。不过虽然长着相同的脸,我还是觉得你比她好看,气质也更出色。”
苏苡心往下一沉,回头去看,门边哪里还有苏荨的影子?
“别担心,只要不是抓奸,一般人看到他人亲热场面只会觉得不自在,她大概只会以为你是跟男朋友在车子里情不自禁。噢,还没问,像你这么漂亮,心肠又好,有男朋友了么?”
苏苡甩开他的手,“你是不是真的吃定我不会报警?”
“你跟我表现得这么亲密,报警之后不知怎么才能说的清。何况我这个样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胸膛,笑意更深,“你的好姐妹八成已经认定我把你给怎么样了。”
他说的没错,苏荨看到他们这副光景还不知误会成什么样了?
她匆匆下车跑进屋里,所有灯都开着,大厅金碧辉煌的,晃得她眼晕。苏荨不在客厅里,看起来是上楼回了房间,免得两人这会儿面对面说什么都尴尬。
不解释也好,要是让姐姐知道她今晚这样的遭遇,汇报到父母那里,他们又该担心了。本来她到江临求学,又是一个人住,她父母就有些放心不下,好在还有青梅竹马的男友姜禹可以照顾她。苏荨是年轻艺术家,与人合伙在帝都经营艺廊,常因生意和参加各种艺术展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奔波,到江临来就跟她一起住自家的别墅,也算有个伴。
谁想到遇上这样的意外。
药箱里没有抗生素了,她记得自己房间的抽屉里还有一些,于是跑上楼去翻出来,刚下楼就听到门口有门铃声传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发现车里的男人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来不及多想,顺手拿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连同药盒一起扔进车子里给段轻鸿,“把药吃了,冰水贴在头上可以降温。”
“外面有人来了?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不管是谁你都别乱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