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这模样,可会有人由衷心疼?段峰一走,大概也只有段轻鸿一个了。
这么看来,他的确是段家难得的“好人”。
邮轮上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光,苏苡在婉若房间跟她一起消磨时光。熊定坤看似跟段长瑄一样禁锢她们自由,但门口的看守的人全换了他的,对她们十分客气,没有限制她们出门走动,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但就是熊定坤说的,这种时候不能节外生枝,她们也就是到甲板上透透气就回来。
苏苡的感冒加重,晚上发起烧,怕传染给婉若,睡在外间。好在头等舱套间大,挨着墙板还有一张平时隐藏起来的床铺,用的时候放下来,十分方便。
苏苡睡得昏昏沉沉,开头身体还有些发冷,睡到半夜忽然热起来,有种被重物压住的窒闷感。
她从梦中惊醒,一眼就看到段轻鸿那双桃花眼,猫儿似的,黑暗中也熠熠生辉。
“你……”她喉咙沙哑,吐不出完整的音节。
他的手也已经覆上来,整个人又凑近几分,呼吸拂过她的额头,“嘘~婉若睡得不深,你把她吵醒了咱们大家都尴尬。”
苏苡开不了口,只得用眼神询问他——这一天他跑哪里去了?现在情势如何?他有什么打算?
段轻鸿却不理会她眼里的疑问,“这么不懂照顾自己?我才走开一天就生病。
她高烫的体温、急促温热的呼吸全都盈盈一握在他掌心,相应的,心底有个地方也酥酥麻麻的痒,像有个小兽在蹦跶,蠢蠢欲动。
他知道她一心只想逃离眼下的困境,可他费尽周折到她身边,却十分享受跟她挤在一张并不宽敞的床上,身体相偎的感觉。
“记不记得上回在你房间,我也是这么抱着你?你还挠了我一爪子,害我一星期没好意思出门。”
她脸上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自作自受。
他勾起唇笑,气息挪到她耳边,“老实说,有没有想我?”
他不告而别的这一天,风云突起,他想知道她被困在这邮轮上的20个小时里,有没有一刻想过他。
苏苡别过眼,人的脸庞上42块肌肉,互相配合牵动才有了喜怒哀乐的表情,如今被他硬生生用手遮得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她想掩饰作假都不能,眼睛是心灵窗口,太容易泄露心事。
尤其是生病的时候,半夜黑暗之中,心门来不及设防,一点点挣扎被他看去,对她来说都太危险。
段轻鸿像是已经有了答案,没有继续为难她。确定她不会惊慌失措地喊出声来,他松开捂住她口鼻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忧虑,像是喃喃自语,“病的很严重?现在这时候生病,够不够体力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反问,“你想去哪儿?”
“兰卡威的国际机场。”
他哼笑,“你想回江临?”
“江临或者帝都都没关系,我离开家太久了,难道不该回去么?你也知道你二哥故意散布我被绑架的消息,我家里人都不知急成什么样了。”
“你有没有看过岛上风景,这里是人间天堂。”
“再好也不是我的家,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马来西亚。”
“东南亚不止大马一个国家,我带你去新加坡、泰国,马六甲海峡大大小小几百个岛,总有你喜欢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落脚安家。”
苏苡惊诧,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腔蹦出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我不会跟你走的!”
没错,她是梦想有一天跟爱人到全世界各地去看看,自己动手盖房子,做喜欢吃的菜,生一两个小萝卜头,帮助有需要的人……
可那对象不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
她一定是发烧烧得理智全无,才会在他刚才开口的刹那生出几分憧憬。
段轻鸿的神色紧绷起来,身体由上而下完全压住她,“是吗?可惜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打商量的。你不走,我就在这里要了你,把你彻彻底底变成我的女人,也许你会更加心甘情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