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商周英雄录
第101章 两篇外话(上)
中国人的历史绝不仅仅只是司马迁《史记》中所展现的五千年文明的框架所能够完全包含了的。
在上古无文字记载的情况下,中国人的历史经由一代一代人的口口相传,加入原始的祖先崇拜,已经变成了一些创世的神话。西方人的始祖神是他们的上帝,就像是他们所处的自然环境一样,充满了暴戾乖张之气,就像是西方文化中的一个后爹形象。
而我们中国人就完全的不同了,我们的始祖神不是一个和我们毫无血脉关联的外人,而就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父母祖宗,盘古开天地的传说,化血肉为万品物类,所表现的只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平等思想,我们中国人就只是盘古身躯的一部分,我们祖先的那种伟大仁爱情怀,舍己厚生的作为,普惠天地众生的豪迈,顶天立地无可折服无往而不胜的意志和气魄,永远都是中国人血脉之中奔流不息的活的精魂。
而中国人的历史中,虽然是不断的分分合合,但是有一点却是地球人类中所绝无仅有的文化现象,那就是中国人的哲学信念自古以来就从未被改变过。
后人溯源中国人文化的滥觞之地,往往会着眼于先秦时代,其实,那春秋战国时期,也只是中国人文化理念被总结的一个时期,我以为中国人的哲学思想,以及政治伦理学思想,及以农战结合为本的经济思想。都反映在儒、道、墨三家思想之中。中国人的真正思想体系。就是儒、道、墨三家的境界和原则。纵观佛教在中国的兴衰史,就可以清楚的看到,秦汉以后,华夏就在积极地吸收外来文化思想,而最终在新的形势下,贯穿了始终的,还仍旧是中国人自己的东西,为了很好的结束这部小说的第二篇。我先借网络这块宝地将自己多年前的两篇旧作上传,没人看的话,也仍旧算是讲给自己听的言论了。
感谢人类科技的进步,感谢中国社会的进步。落魄无能的书呆子也终于是有个地方可以向社会说说话了。
《脞语集——西游漫说》
人们在文学作品中谈仙说道,议论鬼神,其实只是在用文学浪漫主义的手法来对人世间的事物做出一个解说,这解说所依据的原则,就是本民族传统文化的核心精神。
冬日的黎明,蓦然醒来,躺在被窝儿里。望着窗外欲明还暗即将要退去的夜色,想起了《西游记》。
为什么是师徒四人去取经呢?而不是五人六人或三人两人呢?当然。也许吴承恩并不想他们师徒四人正好凑成一桌麻将,在艰苦的取经路上也能抽闲摸上两把,娱乐娱乐。
吴承恩关于《西游记》的创作,不是他个人一时的杜撰,而是他对久已流传的话本、评书的一种整理。也就是说,《西游记》是我们这个民族集体的长期创作的结果,其中蕴涵了深沉厚重的民族文化精神,吴承恩对这一关于我们民族文化精神的玄说,做了一个忠实而又完美的总结。
谈到中华民族人文精神的内容,就应该从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说起,因为那是我们民族思想文化体系成型的肇端。百家争鸣,其实只有儒、道、墨、法并称显学,中国人千百年来一而贯之的主流思想发展轨迹也基本上是这四家,只是后来佛学东渐,又颇能迎合中国人的口味,才又产生了一种以调和众口为能事的释家学派。
《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四人的形象,是我们中国人民族文化精神的结晶,唐僧为儒、孙猴是法、八戒似道、沙僧类墨。他们以追求佛法慈悲、普度众生为信仰,以自赎其身修成正果并兼善天下为使命,同心协力走出了一条寓世理于神怪的取经道路。
儒以天下为己任,欲以仁德治天下。儒学推崇一种坚贞正大的人品,所谓势穷乃见节义,君子做事成仁取义,“知其不可而为之”,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信念去做人做事,虽历尽磨难也毫无怨言,只号曰:“天刑之,安可免!”这与《西游记》中唐僧必然要去西天求取真经的宿命,何其类同啊。
唐僧以“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精神向佛求法,矢志不渝。他慈悲为怀,抱定普度众生的信念踏上了西天取经的道路,毫不在意个人的功名荣辱和任何物质利益的得失。他品行正直,明里暗里人前人后都是一样的危言危行。唐僧是取经团队中的灵魂,正如儒家学说是中华民族文化精神的公开的师表一样,如果唐僧死了,西天取经也就没有意义了,那就真的是要散伙了。唐僧所代表的儒学,在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精神中,是构成那无法被磨灭的主体思想中分量最重的一部分,越是磨难重重,这思想就越是如指路的明灯一样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