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们!”梁兄的心情严重不爽,先瞪一眼何蓑衣,再白一眼钟唯唯,“呼”的一下,消失了影踪。 小棠神色古怪地看着钟唯唯和何蓑衣,莫非,他们俩那啥那啥了? 不可能吧?何蓑衣倒是心怀不轨,钟唯唯却是不可能的啊。 钟唯唯心里没有鬼,大大方方由着她看。 何蓑衣更是淡定,坦然自若地扶正饭锅,收拾厨房,打发夏栀:“重新择点菜来。” 再让钟袤:“把地扫了。”安排小棠:“去告诉梁兄,让他别没事儿瞎抽风。” 小棠看不出来什么,“哦”了一声,顺手在桌上抓了一把糖,高高高兴兴跑去找梁兄谈心。 小厨房里恢复了平静,只是做饭的变成了钟袤和夏栀。 钟唯唯和何蓑衣改为坐在饭桌旁剥瓜子吃,偶尔动动嘴皮子,指挥两个毛头小伙子做饭。 一会儿饭熟rou香,小棠拖着梁兄进来,使劲把梁兄摁在凳子上:“不许再多话,吃饭!” 梁兄和何蓑衣对面坐着,彼此看不顺眼,互相斜瞅着对方。 梁兄忍不住开口:“有些人……” 小棠夹一片rou,硬塞进他嘴里:“吃!” 钟唯唯舀一碗大白米饭,塞到他手里,钟袤则递一双筷子塞过去。 三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梁兄,都是希望他不要再闹的意思。 梁兄:“……” 何蓑衣慢条斯理地夹一块rou,半垂了眼睛品尝,再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道: “味道不错,大家多吃点,尤其是梁兄,你辛苦了。” 真不要脸!但是真和他斗得两败俱伤的话,万一有强敌入侵,那钟唯唯就要倒大霉了。 梁兄左思右想,决定忍了这口气。 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吃好了饭,各就各位。 钟唯唯出去散步,小棠洗碗,梁兄照旧找个阴暗的角落蹲着,钟袤把小鸡赶回鸡窝里去,夏栀去晾衣服,何蓑衣熬药。 小棠见何蓑衣翻看药罐子里的药材,便道:“这是今早才熬上的药,热一下就好了。” 何蓑衣淡淡地道:“刚才我去看过李药师了,要调整药方。” 要换药方?可是今早李药师过来送药时,并没有提要换药方的事啊。 小棠忍不住表示疑问:“但是今早李药师并没有提,还说姑娘好多了。” 何蓑衣淡淡地道:“我带回来了新的药。” 这样就说得通了,小棠期待地问何蓑衣:“何爷,有您新找到的药,姑娘的病能好吗?” 何蓑衣沉默片刻,淡声道:“希望。” 意思就是,还是没把握?小棠失望地轻叹一口气,默默打扫干净厨房,退了出去。 何蓑衣注视着翻滚的药汁,右手无意识地摩裟着装着解药的白玉小葫芦。 既然有不速之客到来,估计重华很快就会到了吧?他要不要继续给钟唯唯服用解药呢? 钟唯唯近来恢复得不错,虽说只是暂时现象,但无论她自己,还是小棠等人,都以为找对了大夫,以为总会好的。 若是她以为自己很快就好了,那么如果重华找来,她会不会再次心动,跟着重华回去? 若是她再次发病,坚定地以为自己永远好不了,那她肯定就会坚决地拒绝重华,无论重华怎么哀求,用尽所有办法…… 只要接连几天不给她解药服用,那她的病情就会再次恶化…… 都不用他多说,她自己就会明白面临的情景。 该怎么办呢? 何蓑衣觉得自己的心,就和这一罐子药汁一样,备受煎熬,乱麻麻一片。 他无意识地把白玉葫芦的盖子打开又关上,犹豫不决。 “阿兄。”钟唯唯叫了他一声,递给他一只漂亮的小瓷碟子。 碟子里装着剥了壳的瓜子仁,她笑眯眯地看着他:“阿兄辛苦了。” 何蓑衣眼眶微热,沉默地注视着钟唯唯。 他爱吃瓜子,但是懒得磕。 因为觉得自己这么风流倜傥的人,像个婆婆大娘似地,上下嘴皮子翻飞磕瓜子,吐瓜子壳儿,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所以向来只是用手指剥,但是又嫌麻烦。 之前一直看钟唯唯剥瓜子,还以为她自己要吃,没想到是给他的。 就算是她不爱他,但的的确确是把他当成亲人,放在心里眼里的。 这么好的姑娘,真的要让给重华吗? 不!他绝不! 何蓑衣不露声色地把白玉葫芦收入怀中,镇定地道:“不是让你散步么?怎么又来了?” 钟唯唯固执地要把瓜子仁递给他:“阿兄不要嫌弃,我是用指甲剥的,没有用牙齿磕,干净的。” 他倒希望她能用牙齿磕呢,何蓑衣遗憾地接过碟子,笑道:“谢了。” 钟唯唯很认真地道:“哪有哥哥对meimei这么客气的?” 何蓑衣一笑:“是。” 药汁扑出来,他赶紧拿筷子搅一搅,叫钟袤:“过来看着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必须去找找李药师。” 再交待钟唯唯:“不累就再走几圈,累了就回屋去,我很快回来,告诉梁兄警惕些。” 飞快出了院子,警惕地四处观察一番,确定此时是安全的,就借着暮色的掩护,往李药师的房子飞快掠去。 李药师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趁着何蓑衣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又另外抱了两条小狗来喂。 两条小狗都不是寻常的土狗,看着毛乎乎的,一脸呆像,格外可爱。 看见有客人来,也不懂得吠叫示警,而是傻乎乎地扑过去,抱着何蓑衣的脚嬉戏。 李药师吓死了,连忙斥骂:“不懂事的畜牲,快回来!” 何蓑衣蹲下去,抓起一条小狗,凑近了细看,笑眯眯地道:“哟,不是寻常的土狗,是獒,老李你这是要养了防谁?” 李药师不敢说自己就是为了防他,紧张地道:“就是有人送我,我看着可爱,一个人也孤独,所以就养了。 没想着要防谁,何爷,不过是两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畜牲而已,别污了您的手……” 何蓑衣轻轻将小狗扔到一旁,起身拍拍手,含笑往里走,和气地道:“吃过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