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的话是,不会可以学嘛。
章老以前给了他一份菜单,这菜单在他手中一直蒙尘着,现在应该是让它出世的时候了。——身为弟子,这也是他为老师,以及陈老,可以做的小事之一。
这个殷勤,是可以献的。
两位老人对饮食是没有太多讲究。
但不讲究并不意味着不喜欢,真若不喜欢,章老手中也不可能有那份御厨菜单了。
一般老人,随年龄增长,眼耳口鼻舌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衰退,比如年轻时候喜欢音乐而且是动感的,年老后很可能一听就烦,年轻时候什么美食都喜欢的,年老后有可能口味很淡,对大多数食单都无所谓。
于两位老人而言,却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所以许广陵可以安心无虑地,把那份菜单从头到尾地尝试,然后呈现给两位老人。
饭后,祖孙二人离开,两位老人和陈致和开始院中习练。
往日三人是开天步走起。
今日则是陈致和练起了许广陵教他的那个散手,两位老人也是一样,练起了许广陵所教的针对心脏的锻炼,但还是很勉强,有些地方做不到位。
而许广陵则只是身体随意曲伸。
说随意,是真随意,但在随意之下,却一举手一抬足都大有讲究。
大宗师或者说大半个大宗师的层次,终究不是虚设的。现在的许广陵,对身体的了解早已远逾两位老人,他教给陈致和及两位老人的招式也正是由此而来。
不过说起大宗师这事也有点奇怪。
两位老人对大宗师的定义是五心皆通,许广陵也基本上认可这个定义。但自手足四心通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顶心,毫无打通的迹象。
要说他没有进步倒也好说。
问题是,这段时间以来,以自我感觉或者说体验来看,他的进步是相当之大的。
或者,所有的进益和提升,都用在五色花上面了?
不过这也只是许广陵的些许不解。
并未放在心上。
一念即过。
锻炼后,就在院中,晚课开始。
这些天,章老给许广陵讲药,从地理上的北方开始,也是从滋补之药开始,不论是人参还是甘草,不论是枸杞还是肉苁蓉,都是如此,而讲述之后,便是当天所讲药材的单味实验。
而经由老人“一代大宗”级别的传授,许广陵在这个领域的积累,一样是一日千里。
就这样,老人还有话说。
“拙言,为师擅长的终究是针而不是药,由为师来教你,耽搁你了。”
“为师也想过找些药学方面厉害的来教你,一者人不好找,二者就算把那些人找来,为师也怕他们教起来不用心,会委屈你。”
这话听得许广陵既感动又好笑。
“老师,你别的话我都信,偏这话不信。”
“我不相信这世间还有人比你对药草理解更全面更深刻的。”
“退一步来讲,就算有,老师,不是有那句话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到这里,许广陵呵呵一笑,“有事弟子服其劳,老师你擅针,那弟子就努力做到擅药吧,咱们师徒二人,一针一药,天下无双。”
“好,那就天下无双!”老人也是意气慷慨,神情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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