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让令三千部曲在一处隐蔽的山谷躲好,就地扎营,藏了有几天了。
地动发生之后,部曲没有一人死亡,倒是有几个倒霉鬼被倒下的帐篷给砸了,受了点轻伤。
亓官让未曾来过上京,看着那巍峨的高大城门,他能想象出城门之后该是何等繁华的建筑。
然而,穿过破损的城门,经城门内的景象冲击着他的心脏,令他瞳孔微缩。
满目疮痍,废墟一片,哪里还有脑海中想象的繁华景象?
他们从北门入城,附近的区域未曾搜索过,当几名幸存的百姓听到脚步声,立刻想尽了办法发出声音引起活人的注意,这番景象倒有些渗人,部曲众人却面不改色,不为外物所影响。
“怎么……朝廷竟没有派人过来?或者……还未搜索到这里?”
亓官让这段时间住在小山谷,外界的消息不怎么灵通。
若非地动发生,他还想继续蹲在那儿等姜芃姬过来。
徐轲寒着脸,嗤笑道,“坐在九重天阙的天子,怎么可能听到人间疾苦之声?”
亓官让心中一沉,如今地动都发生一天一夜了,朝廷还没有任何动作,这是为何?
哪怕他不知道什么黄金救援时间,但他也知道时间拖得越久,百姓死得越多。
留了几十个部曲,将刚才求救的几个百姓从废墟之中救了出来。
姜芃姬接受了圣旨,黄覃将一千禁卫和五百石粮食留下,迫不及待要离开了。
这地方味道太大!
看着黄覃被百来人护卫着离去,姜芃姬捏紧了手中的圣旨,依旧面无表情。
她视线扫向禁卫,“你们这里,谁主事?”
因为地方有限,人多没处下脚,所以只有寥寥三人跟着黄覃到她面前,其余全在外头待命。
她说完,有一人上前抱拳,瓮声瓮气道,“正是下官。”
姜芃姬仔细打量这个男人,身高约有八尺,虎背熊腰,魁梧有力,一步上前,竟抵得上寻常人两步,他身上还穿着禁军甲胄,里面套着薄衫,那轻薄的衣裳根本挡不住这一身肌肉。
姜芃姬如今的个子在同龄男子中也不矮,但面对这个男人却需要仰着脑袋。
“你叫什么?”
“下官罗越。”
“官家将你们赐给我,那这段时间,你们的身家性命便由我定夺,而你们也只需遵从我的命令。”姜芃姬冷静地道,“若有阳奉阴违者,就地斩杀,无需埋葬。”
罗越闻言,蹙了黑浓的剑眉,心中略有不快。
禁军护卫上京安危,在他们心中自然与常人不同,哪怕眼前这人家世不凡,但终究只是一介白身,若非官家命令,也没资格对他们吆五喝六,可姜芃姬却说出这样的话……
姜芃姬瞧出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内心冷呵一声,若非需要人手,她也懒得与这种人打交道……只是,傲气归傲气,眼前这个罗越也有点儿本事,要是地动结束之后能将一千禁卫军都拐走,那就完美了。姜芃姬垂着眸,内心的坏水又开始沸腾了。
这时,她耳朵一动,又听到一阵千人脚步动静。
眉心一挑,问罗越,“官家还派了其他禁卫过来?”
给两千人?
这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