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回到房中,纳兰德挥手屏退众人,丫鬟们垂手退出了门外,只有于禁沉默着站在一旁,两人默不作声,纳兰德缓缓的走到桌边坐下,于禁上前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拱手递给了纳兰德,看着纳兰德那沉思的神情,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爷,今日在宴会上出现的那个人,实力不凡,与大小姐关系似乎很亲密,会不会有何目的?”
今日出现在宫中的墨焰让纳兰德隐隐的有些忧心,但他可以看出来,墨焰对于云轻并无恶意,这让他多少放下心来,那个叫墨焰的实力强劲,若是对云轻起了坏心,无论是拼了他这条老命还是让他做任何事情,他都会在所不惜,好在,他并没有在墨焰身上感觉到恶意,也就默认了他在宫中对云轻维护的行为,并未多说什么,此时于禁话音刚落,纳兰德便抬手制止了他。
“不管这个人从哪里来的,也不管他要做什么,只要他对轻儿没有恶意,其他的,轻儿她自有打算,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杞人忧天了,轻儿大了,我相信她,凡事她自有分寸,我倒是担心另一件事。”纳兰德接过水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缓缓的将被子放回桌上,皱着眉开口道。
“爷,你是在担心,皇上的身体?”于禁也皱起眉头,沉沉的说道。
“不错,”纳兰德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今日的事,一定会传到皇上耳中,你也知道,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是担心,如果皇上一但驾崩,那么,战事是不可避免的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天下又会四分五裂,到那时,本将又该何去何从?”纳兰德心中复杂不已,一方面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弃天下苍生而不顾,一方面,那日云轻的话也确实说进了他的心里,他也确实年老,尤其是今日墨焰实力展现,更让他觉得,如今已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在他心中,仿佛从前那般意气奋发的岁月已经过去了好久,现在的纳兰德好似对云轻提起的岁月更加的动心,一时间踌躇不已,他沉思着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爷,依我看,今日在朝上,那皇帝明摆着想让流相来牵制你,枉您对他衷心一片,颜氏坐下如此错事,他非但只字未提,还要给咱们府中塞人,我看他,根本就从未信任过您,咱们还守着他做什么,我看啊,您还是听云轻的话,等他一驾崩,任由那几个皇子折腾去,咱们跟着小姐过几天消停日子比什么都强,”于禁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看纳兰德坐在床边神思忧愁,北漓皇帝今日的举动确实让于禁气愤不已,不禁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禁儿。”纳兰德出声打断于禁的喋喋不休,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对皇上衷心是臣子的本分,轻儿的想法我也很想成全她,可......罢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走一步看一步吧。”疲惫的撑起额头,纳兰德倚靠在床边,看了眼于禁的欲言又止,轻轻的挥了挥手,“禁儿,你下去吧,将云静的尸身好好安葬,其他的事不要再说了,我累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