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想笑的,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实在非常好笑,很符合这个单纯的白蛇的思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勾了勾唇角,却觉得这一瞬间唇角僵硬的连动一下也不能。
好半晌,他眼神里渐渐的染上了一些迷茫的神色。
“是啊,为什么呢?我也……想知道啊。”
——明明以前,他什么都没有,而现在,他有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地位,有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地位,甚至连妻子,也是被众人艳羡的美人……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闻人峥抬手,捂在了眼睛上,恍惚觉得今天的阳光真是太过刺眼了一些。
小土睁了睁眼睛,歪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走到闻人峥面前,小心翼翼的触了触他的手腕。
“阿峥,你怎么了?”
好半晌,闻人峥将手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毫无破绽。不过比起之前却又多了一些释然。
“我很好——我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这么好了。”
小土没有说话,闻人峥侧头,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墨墨,如果以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你觉得怎么样?”
小姑娘呆了一下,然后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我们两个人呢?那思珍呢?”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一脸的恍然大悟:“你是觉得思珍贪心不足所以不想和她住在一起了吗?”
她说着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你以前不是说过她是你的妻子,你们会在一起生活的吗?”
闻人峥微微眯了眯眼睛,半晌,忽然道:“你说她贪心不足,为什么这么说?”
小姑娘一脸单纯的歪头,反问道:“不是你说的吗?人类和好几个异性在一起是因为贪得无厌呀?”
话音落,有那么一瞬间,闻人峥的表情变得特别可怕。
小土有些惊吓的缩了缩脖子,又仰头,小心而无措的看着他:“阿峥,你,你怎么了?”
闻人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直到夕阳已经渐渐的从天边落了下去,他才僵硬着脸色,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他没有怀疑过小土会说谎。
——对方是和他相依为命的白蛇,曾经救过自己好几次,更何况她才刚刚化成人形,什么都不懂。
许久,闻人峥睁开了眼睛,眼睛里猩红的颜色一闪而过。
天色已经渐渐的昏黄,闻人峥终于平静了下来。
——其实,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
尽管他之前只是让人调查了陈思珍和自己相识的真相,至于后续的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一一细看。
然而在确切的听到自己宠爱了五年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染的时候,闻人峥依旧是接受不能。
“墨墨,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两个人之间已经沉默了很长时间了,他这问题问得有些突兀,换来小姑娘一个茫然的眼神。
“什么?”
闻人峥咬了咬牙,用着她刚刚的说法道:“陈思珍和好几个异性在一起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单纯的小姑娘并没有听出他掩藏在平静话语下的咬牙切齿,只是想了想,然后一歪头,道:“因为思珍和经纬在一起的时候,会做一些和你在一起时一样的事情,我看到了呀。”
白蛇的词汇并不丰富,因而说起话来也是含含糊糊,然而闻人峥却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就越发的冰凉。
“这……样啊……”
他顿了顿,许久,道:“走吧。该回去了。”
小土一怔,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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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甚至天空中已经浮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明亮的月光洒下银白色的光芒,将树叶都映的闪烁出明亮的光芒。
陈思珍已经睡了,不过房间里烛火依旧是在燃烧着,将房间里照成温暖的黄色。
小土已经化成了白蛇的样子缠在闻人峥的手腕上。
她现在因为角度问题并不能看清闻人峥脸上的表情,然而单凭气息也能察觉到对方现在心里有多么的不平静。
正如小土感觉到的那样,闻人峥站在床前,看着陈思珍半靠在在床边安静的睡颜,眼睛里满是阴晴不定的神色,摇曳的烛光将他俊秀的一张脸照的看起来竟然无比的鬼魅。
陈思珍正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微睁了眼睛,就看到床前站了一个黑影,看着自己的目光如同鬼怪一样,冰冷至极,吓得差点没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
不过房间里终归是点着灯的,她定了定神,就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闻人峥,呆了一下,脸上就染上了恼怒的颜色。
“你干嘛呀,大晚上的站在这儿,吓死我了。”
她嗔了一句,闻人峥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轻的触着自己的手腕,小土扬起蛇头,安慰一样在闻人峥冰凉的指尖蹭了蹭。
闻人峥感觉到指尖的触感,微微颤了颤,才张口:“我回来了。”
原本被他久久的沉默弄得有些不自在的陈思珍听到他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就如同往常一样笑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迟?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闻人峥顿了一下,才道:“嗯,发生了一些事情,在路上耽误了。”
陈思珍打了一个哈欠,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只是朝床里面让了让,懒洋洋道:“回来了就洗漱一下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闻人峥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应了一声。
“嗯。”
以往发生的事情一样一样的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最终定格在初见面时,他朝跪在地上有些狼狈的少女伸出手,然后少女仰头看过来的那个眼神上。
——水光潋滟的瞳仁里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纯真无辜的让人忍不住就心中升起怜惜的情意。
闻人峥站在床边,陈思珍已经又睡了过去。
——她怀孕了之后本来就嗜睡,加上闻人峥总是要出去捉妖来增加收入,因而在她怀孕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和她之间甚至都没怎么好好的说过话。